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情都凝了半晌,她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女皇老早内定她做皇太女了。
庭悦哼了半声,将用尽的酒盏推给沈弘基,示意他为自己倾酒,戏谑道:“堂叔也消停些吧,上一个已经去黔州了,下一个可不晓得能去哪了。”
沈弘基重重地将酒壶拍在案上,崔胥洁放下手中剪按了按夫君,深吸口气看向一直沉默的陆云起,道:“贤侄乃恒山王后嗣天之骄子,往后……入主东宫便有嫔御,当真心宽得很。”
陆云起将妻子半拥,笑道:“叔母奇怪极了,嫔御有什么要紧的,陛下与皇夫殿下不也琴瑟和弦得很。”
“你们……”崔胥洁杏眼圆瞪,硬生生地将“不止廉耻”四字吞进肚里,转向在边上认真裁瑞鹿的范守清,压下心绪温声道,“我瞧弟媳方才剪的双蟹不错,教教我吧。”
范守清应声,拿了新纸小心对叠,拿了剪子凑过去教,沈弘宁优哉游哉地抄过庭悦方才推在沈弘基面前的空盏,又给她倾酒:“紫兰台的酒好,悦姑娘再喝两盏吧。”
沈弘基静静道:“东风去哪便去哪,本王今儿见识了。”
南安郡王府显见得与清河郡王府撕破了脸,他们边吃果子吃酒吃茶边意有所指指桑骂槐言甲意乙地互相试探。
庭悦垂首深思,若真论结党,她和陆云起清清白白,不过和好友同僚之间迎来送往罢了,沈弘基手底下还有刘玉衡留下来的不少家私财贸,并着刘家,乃至被迫致仕的杨启都还在他手上呢,多少世家儒门还指望着沈弘基继下楚沈氏的位置,以求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争,从龙之功富贵荣华,不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