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余摇头笑道:“本王为什么要怕?杀你的头,抄你的家,与我何干?”
他身上本就带着种邪佞之气,此时眼略略一弯,笑得更是恶意,觑着对面的谢晋白,目光锋锐无匹。
“谢某料也如此。”谢晋白侃侃道,“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请靖王莫要中道反悔才好。”
“本王正要说这个。”顾绍余斜着身子望他,轻描淡写道,“本王厌了,你们的事,本王懒得搀和了。”
“哦?”谢晋白目光微闪,却是镇定如常,未见慌乱之色,“靖王这是何意?”
顾绍余轻扣着下巴,慢悠悠道:“何意?本王说厌了,还不够吗?”
“靖王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听到顾绍余这般张狂之语,谢晋白反而笑了,“到了这个时候,殿下反而要前功尽弃么?”
顾绍余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一片空茫,什么都没注意。
“明王宝库已经有下落了,宫内容妃也已经许做内应,此时弃了,岂不可惜?”谢晋白说的分明是最动人的话,可他的口气却是平常,仿佛晨昏定省,刻板非常,但巧言令色并未有十分可信,反倒是在这最平常之中,反而最是动人。
顾绍余此时方正眼看他,冷笑不止:“真是我的好七弟…为这一刻,他怕是准备了不少时候吧。”
谢晋白只做不闻。
顾绍余却说得更是峻切:“弑兄夺位,这倒真像他的手段。”
谢晋白并不辩驳,只一笑问道:“定王只问一句,靖王可愿助他?”
顾绍余大笑:“我为何不助?”
他等这个机会,也等得太久太久了。
连小婵在孟媛处已经呆了三天了,这三日里,她一日胜似一日不安,只强自按耐着忧心,劝诫自己忍住,不可漏了破绽。谢晋白自那日之后便再不见得人影,孟媛和项封也只时不时地露个脸,不常碰见,倒是何述倒是时常出现在她眼前,陪她说说话,让她不致一人闷死。
“小婵?”连小婵本坐着发呆,忽然听到外边有人在唤,忙出去开门,一看果然是何述。何述已经知道她假充王妃的事,她也不便再瞒,便任他以真名称呼,何述倒是很高兴,像是得了什么便宜。何述初见时,任谁都觉得他极腼腆,和他相熟起来,倒是能发现他性子极好,只是从小便被姐姐压着一头,难免有些怯怯。但他认定连小婵是少时救他的恩人,对她极是热切,任连小婵怎么解释,都只道是她施恩不图报,对她也越发好了。
“何…”连小婵刚要开口,便被他打断道,“叫我阿述便好,你总是这般客气。”
看着何述一脸的亲近,连小婵只能干笑两声,赶快的绕开这个话题:“这几天也不曾见你回去,你不用回何府吗?”
何述听她问话,脸色暗了一暗,有些低落道:“姐姐让我现在这边待着。”
连小婵不知孟媛用意,只是看他不快,不好再问,再加上她自己也是心思不定,一时竟又发起呆来。
事关自身,这几日她也想了许多,却是雾里看花,更闹不清楚了,在孟宅比不得在靖王府,更教她心思惴惴,她稍微放心些的便是谢晋白,可是他又偏偏不在,这一天天熬着,更让她越发想念在靖王府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连小婵叹了口气,可是纵然回去了,她也未必能安心。她冒充皇妃自身难保,一旁太子虎视眈眈等着揪顾绍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