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二人到了华山脚下。尤仲玉早已接到消息,率领一众门人弟子在山门外相迎。到贺的各色人等,听说武林盟主的女公子要来,也大都跑来看热闹。一时间议论纷纷。
“听说武林盟主已经有多年不问江湖事了,这次居然派爱女前来道贺。真没想到华山派有这样大的面子。”
“这不还是尤大侠会做人,如果换了我那火爆脾气的师父,想也别想。”
“听说史姑娘貌若天仙,聪明绝顶,武艺高强,又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林盟主和伊大侠爱逾掌珠。目前正是待嫁芳龄,这回现身江湖,不知哪家的少年英雄有这个福缘了。”
溢美之词纷纷扬扬,其实全是冲着“武林盟主”与“伊大侠”的光芒而去,又有哪个当真见过史云梦这个人呢?
阵阵腴词落入华山派一名十五六岁少女耳中。她皱眉轻哼,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仗着父母师父的势力么!若论真才实学,与我华凤姬比上一比再说吧。”她的不满被一位师姐瞧在眼里,笑道:“凤姬,你当然是我们华山派少有的奇才,但那又有什么用?我们华山派人少势薄,你便是天纵英才,也及不上人家武林盟主女儿的光芒之万一。这便是江湖,你懂么?”华凤姬一甩头发:“我偏不信什么武林盟主的光芒,等爹爹准许我下山,我一定替咱们华山派争口气。”
说话间已经远远瞧见了尤伯年和史云梦的身影。眼尖的凤姬撇撇嘴道:“其它的先不论,单这貌若天仙四字,就安不到她身上。”身旁师姐顺着她笑道:“是啊,论美貌,有几个比得过咱们华山派的小师妹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近,人群在尤仲玉的手势下安静下来。也不待尤伯年介绍,尤仲玉抢前一步,向史云梦含笑抱拳道:“史姑娘大驾光临,令华山上下蓬筚生辉。听说盟主也曾是华山一脉,不知若算起来辈份,尤某该怎么称呼呢。”
史云梦笑语盈盈道:“尤掌门太瞧得起小女子了,我初出江湖,无德无能,哪有令华山蓬筚生辉的本事。义父也未曾与我谈过同华山的渊源,这辈份,还是不要乱排得好,弄错了可不是我的罪过?”
尤仲玉碰了个软钉子,只好讪讪道:“哪里哪里,姑娘请。”头前引路去了。同行数十人,套近乎寒喧者不计其数,只有华凤姬不语地盯着史云梦那完全谈不上貌若天仙的面孔,若有所思。
华山正气堂早已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众人等进入大殿,尤仲玉含笑道:“姑娘代表的是武林盟主,还请上座。”史云梦毫不客气,看了看,大大咧咧坐到了最尊贵的客座上。其它辈份身份比她高的人,也都没什么异议,各自找到适合自己的位子落座。这情景,落在侍立主座后方的华凤姬眼里,心中又填几分不满与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