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璎接过润秋递过来的蘸了玫瑰香膏的兔毫小笔,均匀地把玫瑰香膏涂在了唇上,心中慢慢计划着。
崔夫人夜间走了困,辗转反侧半夜没睡着,到了凌晨才朦朦胧胧睡着了。
她不过是刚闭上眼睛,秦嬷嬷就过来把她叫醒了:“夫人,韩氏来请安了!”
崔夫人直觉头晕目眩,闭目养神良久,方渐渐缓了过来。
秦嬷嬷一边指挥着几个大丫鬟侍候她起身,一边絮絮道:“夫人,这么早韩氏就来请安,您也累的慌,要不别让她来了?”
天还没亮,卧室里的枝形灯映得满室璀璨,衬得崔夫人瘦削的脸白里透青。
她冷笑一声,道:“哪有不给婆婆请安、不来站规矩的儿媳妇?”她就是要磨折韩氏这个小贱‘人!
韩璎微笑着立在正院堂屋的廊下,一会儿看看前方的白玉兰,一会儿看看廊下的月季花,显得很是悠闲自在。
她早上起来用了徐妈妈给她做的早饭,身上穿着白貂斗篷,如今即使是立在廊下,也不觉得不适。
洗春和漱冬陪着她立在那里。
韩璎赏了半天花,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轻声问漱冬:“什么时辰了?”她让漱冬手里握着一个西洋金怀表,预备到了辰时,如果崔夫人还没出来的话,她就要回去补觉了。
漱冬瞧了瞧西洋金怀表,低声道:“姑娘,差一刻辰时。”
韩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崔夫人起身之后,韩璎恭谨地侍候她洗漱梳妆,又净了手,按照《礼记内则》中的要求侍奉崔夫人用了早饭。
期间韩璎态度始终柔顺,不管是进盥,侍盥,还是传饭布菜,都合乎礼仪。
崔夫人作为继婆婆,更是和蔼得很,待儿媳很是亲热。
一顿早饭用罢,崔夫人脸都要笑僵了,心更是累——面对妆容精致笑容甜美衣饰华丽的韩璎,她的手指老是作痒,颇想自作主张去把韩璎给活活掐死。
韩璎侍奉崔夫人用香茶输了口,又笑容可掬地捧上了普洱。
崔夫人对着韩璎慈祥地笑了笑,接过了五彩小盖盅。
虽然喝了茶水,可是韩璎侍候着吃下的早饭始终如石头一般鲠在崔夫人的喉咙,她放下五彩小盖盅,含笑道:“韩氏,你很孝顺,我很满意。我有些累了,你下去歇歇吧!”
韩璎恭谨地退了下去。
回到女贞院韩璎便在锦榻上歪了下来,嘴里嚷嚷着:“哎哟,累死我了,快给我按按脚!”
润秋忙拿了帕子走过去,脱下韩璎的绣鞋,用帕子包住韩璎的脚,斜签着身子坐在锦榻边按了起来。
韩璎舒服得直哼哼,还央求徐妈妈:“妈妈,我有些饿,给我弄点清淡的粥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