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此时简直心乱如麻。
虽说此案已定,又没有人击鼓鸣冤,因此往后都不可能再翻案。可向来秉公无私的顾文,当时若真的觉得此案蹊跷,为何不继续深究下去?
有类似的案件在前,他不可能联想不到一块儿去。
尽管另一人确实是自己不慎踩空才从崖顶滚落下去摔死的,可李三却是实打实地死在陈川那最后一击上面的啊……
阿萝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出这小院的,一直到坐上回程的马车,她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陈川以为她被方才听到的故事吓到了,将她搂在怀中无声地安慰着,可阿萝却瞬间一个激灵。
她直直地看着陈川,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与他听。
“所以,顾文为何要在此案上粉饰太平?”阿萝十分不解,心中的震荡久久不能平息。
陈川此时比之阿萝这会儿却是冷静许多,他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道:“不知,总归都过去了,你别害怕,还有我呢。”
阿萝听了陈川的话,心中虽然还乱着,可到底缓和了一些。
她叹了口气,呢喃道:“善有善缘,恶有恶报,可能他确实也觉得那李三罪有应得吧。”
阿萝坐着马车回了小院,可那妇人一家却正坐在屋中愁眉不展。
方才阿萝听了他们的遭遇后,什么话都没说,有些神思恍惚地就离开了。
他们满以为是阿萝在意家中大儿曾犯过事,都觉得此番应当是没有希望去种瓜了,全家人顿时愁云惨淡的。
他们一家都是农人,压根不会打猎,可在这西北实在是无甚可种,只能靠猎些野味以此为生。
这片地倒是草场甚多,远近也有些牧民。可他们全家上下如今剩下的银钱根本买不起小羊羔,因此饲养牛羊便是不可能了。
如今两个儿子都大了,家中四口人生活过得艰辛无比,只能熬一年是一年,都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阿萝在屋子里歇了大半日,终于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