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两人作揖。
“嗯,正好…看看蔷儿。”
御医颔首,挎着药箱走到床前。
皇甫德刚踏进殿中一眼便看见了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皇甫蔷,她失魂落魄,惴惴不安的睁着眼睛,似乎对周围的人都非常害怕。
看着痴痴傻傻的大女儿,老泪一股脑的涌上来,却还是竭力的忍住了,拂袖拭泪,微吐叹息。
“丞相大人,你的心情本王感同身受,只是你且放心,本王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所有人。”
“三皇子,老臣听说…蔷儿她……”
封羽锦不忍的点头,复道:“她似乎…受了太大的刺激了……”
过了一会儿,御医前来回话。
“三皇子,丞相大人,皇甫小姐她,应是失忆了——”
“失忆!你确定没有诊错?”
封羽锦愕然,激动的揪起御医的衣襟,怒皱长眉,俊美的容颜微微扭曲。
御医吓得面如土色,两腿打颤,吞吞吐吐道:“微…微臣为医数十年…不会出错……”
“失忆?怎么会这样……”
“不知皇甫小姐受了什么刺激?”
皇甫蔷受辱的消息早被全盘反锁,此刻被御医问起,封羽锦顿住了。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
“慢着——小女如今不识亲人,混沌呆滞,不知可有医治之法?”
“这……”
御医有些为难,这皇甫蔷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如果和封羽锦走得太近的话,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有话直说。”
封羽锦冷声道,瞟了他一眼。
“此乃心病,要心药来医,微臣看皇甫小姐只认得三皇子一人,若三皇子肯助大人一臂之力,想必定能尽快唤起皇甫小姐的记忆。”
御医一咬牙,都说了。
“这……”
皇甫德面露难色,低头细思:皇甫蔷如今和太子还有婚约在身,又怎好和封羽锦太过亲密,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封羽锦自然知晓皇甫德在想什么,便道:“丞相何必斤斤计较,怕这怕那的,本王去与父亲商量。”
皇甫德余光似瞥见封羽锦在轻笑,或许这恰中他的心意,看他前后的举止,表里如一,他相信封羽锦对皇甫蔷是有情的,于是便点头道:“有劳三皇子,老臣在此先谢过了。”
封羽锦颔首,朝皇甫蔷温柔的伸手:“蔷儿,快来见过丞相。”
他便像哄孩子一样,眼底都是柔和温润的神采,让人不免温顺从之。
她伸手,却还是忐忑不安的,她的目光宛如受惊的小鹿,又呆滞又麻木,微语:“丞相……”
“不对,蔷儿,你要叫爹爹。”
封羽锦耐心的纠正道,眼神无比的宠溺。
“爹爹……”
她试着喊了一句,望望皇甫德,却是有口无心,不带半分的感情。
皇甫蔷热泪盈眶,连连叹息:“蔷儿,你…怎会变成这样……”
皇甫蔷不语,胆怯的缩在封羽锦怀里,好奇的打量着皇甫德,似乎不太理解他的哀伤,转而挽住封羽锦的手臂,作浅笑状:“羽锦,我想吃桂花糕。”
“好。”
他抚摸着她的秀发,怜爱的点头。
皇甫蔷心里五味杂陈,复杂酸涩,昔日温婉可人的皇甫蔷便得呆滞痴傻,他作为父亲却无能为力,只能捶胸顿足,懊恼至极。
殿外阳光明媚,花影绰约,皇甫德走在空旷笔直的宫道上,却自由一种凄凉寂寥之感。
封邑启得知皇甫蔷寻回后变得神志不清,疯癫痴呆,不免有些可惜,傍晚时分,他召见了皇甫德和封羽及,打算就此事作个了断。
大婚之日,新娘被劫,遭逢残害,宫中和长乐都是满城风雨,继续下去只怕民心不稳,朝廷震荡,得不偿失。
“父皇,儿臣以为,蔷儿和三弟相处有伤风化,不合伦理,她与儿臣婚约乃是父皇所赐,就算出了意外,亦可从长计议,为何要三弟来插手?”
封羽及跪着,暗自咬牙,对封羽锦的恨意又深了一层,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封羽锦趁虚而入,好不容易盼到和皇甫蔷成婚之日,他说什么都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丞相怎么看?”
“陛下,老臣斗胆…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这桩婚事还是取消了罢!”
“老师,你这是何意?”
封羽及激动的反问,不可置信的看着望着皇甫德。
“太子殿下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卓绝超群,英才非凡,小女如今痴傻失智,记忆损伤,如何当配殿下——请陛下成全,老臣…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