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雪倒是随遇而安的性子,知道着急无用,脑子转了起来,淡淡道:“那拨人既然能惊动该寺主持,又霸占了这精舍小院,还能令小和尚听命困住其他房客,其身份绝不一般,我们这里女眷颇多,暂时谁也不要出了屋子。”
只是夏冬雪他们愿意息事宁人,对方却要搞个明白。那一行人中领头的是个胡渣大汉,他身材高大,手持大刀,冲着主持不客气的问道:“怎么这院子还有其他人?”
丰和大师眉头紧皱,喃喃道:“是一户上香的人家,多为女眷,因为刚才赶上晨经,便在此处小憩,我寺的人已经通知过他们,不可随意出入精舍。”
“嗯……小三,你带人将那个东厢房围起来,若是有人溜了出去,坏了主子大事,你便自行解决好了!”被唤作小三的男子单膝跪地,急忙称是。
“等会!”那壮汉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派人问清楚那户人家的来源,省的出事。”
丰和大师本想劝说几句,因为听手下的小和尚说,那一户人家主要是女眷,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若是这些大男人如此不避讳的询问人家名讳,岂不是非常失礼?但是在他的目光对上那凶悍的神色时,顿时没了气焰……今日也算是那户人家倒霉,外面是官府士兵,院内是皇亲贵戚,哪里是他一个小小主持得罪的起的……
那被唤作小三的男子出身绿林,后参加军营,没那么多世家礼节,直接命人大声上去询问,气的王嬷嬷脸色都绿了。这些人到底是哪里的?怎么如此猖狂,先是无缘无故的围了他们的房子,又是派人直问小姐的出身,若是她如实说了出去,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人人都道她家小姐和这群大老爷们共处一院,哪里还有什么闺名!
夏冬雪心中也有些恼怒,那壮汉好像一点也不避讳,在院里里大喊大叫,就差大老远直接问他们,你们是哪个府上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对那领头汉子的声音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王嬷嬷怕他们直冲入门,让大家都带好面纱,躲到了里面的屋子里,外面的门厅站了四个侍卫。他们都是退伍军人,虽然几年不动刀了,却也有些真的功夫,此时一副随时出动的模样,等待命令。
还好,外面的人虽然粗鲁,却并不逾越,见他们不曾回话,而是走出了一名管事交涉,便没再大声喧哗。那一行队伍似乎是先头部队,不一会,又进来了一些人,只是这些人不似刚才那些人那么张狂,多了几分低调。
其实这一队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京城途径允周回南域隋家护卫队。领头的粗鲁大汉是隋么寒在一次剿匪中救下的土匪头子,见他为人爽朗,又从未抢过穷人钱财,便饶了他一命。再加上此子无家无业,索性留在了隋家当了府里侍卫,平日里摆到弄枪,倒也在南域军中混了个从五品将领之名。他原是孤儿,后来得了大公主的赐名,叫做隋虎,其性子也跟老虎似的,勇猛刚强,却有些粗俗鲁莽,不过隋么寒觉得此人十分好用,自个不方便做的事情全让这个鲁汉子去闯一下,即便得罪人了也不怕什么,说白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的好不和谐!
比如此次隋么寒前去京城,世人皆知他是送母亲归京,却不知道二皇子就在他们的队伍之中。虽然大皇子和三皇子,还有一杆扶持这两位皇子的外戚中早就对此怀疑,心里有些想法,却无一人抓到把柄,捅到皇帝那里,揭开所谓二皇子无意于皇位的谎言。
如今眼看着二皇子即将从允州回漠北了,那大皇子的人也终于按耐不住,在这允州布下死局,企图把自个的亲弟弟给弄现行了!否则便是前功尽弃……所以才有了允州知州的匪贼之说,不过是给自己调兵加强监控找借口,并且给明目张胆检查隋家护卫队找个理由罢了。
而隋么寒便巧用到了隋虎的烂名声,你不让我出城,我就跟你明打,隋虎的性子极其刚烈,进允州城的时候见对方利用匪贼之名拦车,便将城门口的护卫都给揍了,知州大人自然愤怒至极,却不好去打隋么寒的脸,只好命人暗中和隋虎闹……
只是他也不看看隋虎是什么出身,以前没少弄些劫富济贫的事情,哪里会怵这允州城内中看不中的守卫?几番较量之下,两方人马凛然是真刀真枪的打了起来,知州是大皇子的人,他虽然得了大皇子的命令,阻拦隋家队伍过允州城,其实上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即便借口匪贼之名,假模假式的查车查人,却也不敢和隋家死拼,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所以此事不能声张,一直都是装傻充愣的硬拦人。而那隋么寒贵为公主之子,皇帝的外甥,哪里会认你这一套,不过他们的队伍中确实藏着不该出现之人,所以也学着打马虎眼,并未拿理压人,索性随着允州知州闹了起来……
而那日允州知州的夫人在珍宝阁遇到了苏家一群人,听说夏老爷回京述职,担心这些肉无搏击之力的小姐们被扯入此事,将事情闹大,才盛情邀请这些小姐们住到附上……
夏冬雪不知道此中缘由,只是顺着记忆不停回想,猛然记起,那粗鲁的大汉(隋虎),岂不是大公主斋宴那日,将她和王涵拎着脖领子扔入了书房的男人?
夏冬雪自动忽略了下这个命令的人是大公主的长子隋么寒,而人家看到自己手下如此粗鲁的对待两个小丫头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怜悯和不妥……真是让人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