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个问题。
我想了又想,总是觉得不宜太武断地处理商人之间的矛盾,所谓千里行商只为财,人家大老远地跑过来,也是为了繁荣经济,促进物资流通,对于当地的经济是有建设性的贡献的,怎么可能过于苛责,使之失去进入西北的信心呢?
想到这里之后,我便吩咐道:“拟定一份公,就说兹事体大,地方官不要妄动,一定要谨慎行事,除非是双方有械斗表现,否则可听之任之,若是事情难以解决,可以直接上安抚使衙门来,本官可以为他们解惑。”
“是——“手下一边记录,一边恭敬地回答道。
“再者——“我接着说道:“地方官在商行的冲突不能够有明显的倾向,一定要保持客观公正的立场,若是有官商勾结的渎职行为,一定要严惩不殆!”
用现有的法规来约束商人们的行为已经有些困难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根据西北的特殊情况,摸索出一套能够被地方和商行都接受的章程来,这才是正道。
看来是已经坐下来,好好跟这些商行的代表们商谈一下了。
想到这里之后,我特意交代了一下,命延安府和绉德军的各级官员们通知下去,凡在城行商的各商行都可以派出两名代表,三日后来安抚使衙门商谈开发西北的各项事宜。
就在我安心地筹备座谈会地时候。又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大人,晋州商行与京师的一家商行起了冲突,已经出了人命了。”手下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距离开会的时间不过只剩下两个时辰了。
“日,这不是给我添乱么!”听到消息之后,我大为光火,一把将手里面端着的茶壶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定了定神后,我还是决定去现场看一看,毕竟这已经是在我的眼前发生的事情了。再不闻不问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于是我带了几个手下,赶去出事现场。
事发地点与安抚使衙门相距不远,只隔了两条街道,是在一家客栈的外面,起因就是为了争夺订单的缘故。
到了事发地点地时候。城禁军已经将闹事的人全部逮引起来,分成两部分圈引起来,府城的两个刑名师爷正在现场给他们做笔录,见到我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都很谨慎地起来问安。
从七八品的供奉官到现在的一方要员封疆大吏,我的官是越做越大,脾气也有些见长。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手下人见了我地发怒样。还是很敬畏的,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一个刑名师爷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将事发的经过详细地向我描述了一番。
原来事情也很简单,晋州与京师的商人最看重的都是我们铸造的蜂窝煤炉,虽然这东西结构简单。不难仿制,但是各地铁器都是小作坊制作,规模很小数量和质量上都和我们无法相提并论,虽然我们的炉用地是炼钢所剩余的边角料,在同行之质量也算是难得了,晋州与京师地富人们早就嫌弃砖石垒成的炉太过简陋,尤其喜欢这种小巧而且景致的炉,冬天的时候。围在屋里面烤火或者温上一壶酒慢慢品着,确实比较舒坦,因此我们的产品一经推出便得到了大家的青睐。
这一次是因为晋州商行地人来得早,将一个月的订单全部扫了下来,京师的商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货物可订了,想到下个月才有机会得到订单,众人都有些怨愤,而晋州的商人又有些炫耀的味道,一言不和就冲突起来了,最后死了两个学徒,打伤了十几个人。
“这么点儿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值得你们械斗伤人?”我听了以后简直是气得暴跳如雷了,不过是几只炉,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若是以后我的拳头产品一项一项推向市场,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来呢!
看起来打架地双方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尽管已经被隔离了一阵,重新走到一起后还有些想要动粗的意思,我看在眼里,心十分悲哀,现在的商人,这个素质啊,真是惨不忍睹!我吩咐将双方的主事之人带上前来讯问。
“杨大人——杨大人——“京师商行的那个主事之人长得很瘦,远远地看见我之后就按捺不住地喊引起来。
我仔细看了看那人,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于是沉声问道:“何事喧哗?”
那人挤出一张笑脸,指着自己的鼻说道:“杨大人,您怎么不记得我了?我们是邻居啊!小人就住在天波府南面的巷里,从街口左数第三个宅就是寒舍啊——“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初杨大人成亲的时候,小人还去讨过喜酒喝呢——“
“有这么一回事么?我怎么没有印象——“我疑惑地搔了搔头,有些不能确定地反问道。
“大人事务繁忙,哪里会记得小人这么穷酸的邻居——“那人说起来似乎有些委屈,一副人在外乡遇到熟人却遭白眼的模样,很是令人感到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