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安靖帝的定邦之策一贯是正确的、是伟大的、是至高无上的。
因为很快左余哀便佐证了这一点,
左余哀的思路与安靖帝完全一致,势必要将乔翀的价值,榨干到一点不剩。
与安靖帝唯一不同的是,左余哀的心思更敏锐,更沉稳,更歹毒。
左余哀说道:“陛下可以动之以利,许诺给乔翀一定的物资支援,以及其他方面的援助,甚至可以特许乔翀再增兵一万。”
“只要乔翀在必要的时候,给关承皿写一封信,造成与关承皿勾连谋反的错觉。”
“让关复和司马长天他们给关承皿选一块墓地,然后由乔翀写信将关承皿骗至此处。”
“如此,关复和司马长天便可轻而易举的除掉关承皿,歼灭关家军这个毒瘤。”
安靖帝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
“左余哀,你才是朕的股肱之臣!”
“我大吴有你,国祚定可再延绵二百年。”
司马叟静静的看着安靖帝和左余哀那帮旧党,上演着君臣合璧,相得益彰的戏码。
不羡慕、不妒忌,不表态。
内心深处甚至有些想发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左余哀他们以为,他们费尽心思才得来的‘出头之日’。
且不知,这一切都在司马叟算计之内。
他故意放出来一道口子,让这帮在下水道里憋了十几年的家伙,冒出头来透透气罢了。
可笑的是左余哀他们,还以为自己已经取得初步胜利。
以为他们士族集团,很快就能重新回到昔日的辉煌,一脚踢开司马叟,与君王共治天下。
前些时间,吴有缺‘乱拳打死老师傅’,可着劲的糟践司马家,也不过是他司马叟故意示弱罢了。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下了朝堂,
陆令丞前脚刚跨过御书房的门槛,就听到屋子里边乒乒乓乓的一阵响。
安靖帝披头散发,拎着一把剑,在屋子里乱砸一气。
发泄过后,御书房已是一片狼藉。
安靖帝拄着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目光阴森的令人胆寒。
“左余哀,姚先之,袁怀玉……”
安靖帝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早晚有一天,朕要将你们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安靖帝是蠢逼吗?
显然不是,
关承皿突然失控,举兵叛乱,到底是吴有缺,还是左余哀在背后策划?
这个案子,无从查起,
安靖帝总不能派人去质问关承皿,谁怂恿你谋反的吧?
但是,左余哀蒙蔽不了安靖帝。
你要知道,安靖帝在坐上这把龙椅之前,他可不是太子,也不是长嫡。
正常情况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来继位。
哎,人家就坐上了。
这可不是什么奇迹!
安靖帝这个人,多谋善断,尤其是他看到事物的眼光,与常人不同。
任何事,他都能轻松剥开层层迷雾,看到事物的本质。
关承皿造反,乍一看,似乎吴有缺和左余哀都能获利,都有可能是元凶。
若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件事,最终的受益者只有左余哀。
吴有缺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靖帝了解不多,
乔翀是个什么样的人,安靖帝再了解不过了。
乔翀绝对不希望国家四分五裂,他是巴不得国家能够强大起来,因为只有国力昌盛,才有可能满足他北伐的夙愿。
而吴有缺……
在安靖帝看来,此人亦正亦邪。
正的时候,他能立言,说出横渠四句那样令人震耳发聩的良言。
邪的时候,他背着自己将镇南王的儿子送往庐江,为将来推翻他安靖帝的统治,提前做好准备。
由此可以推测出,吴有缺非是忠君之人,但一定是忠于江山社稷之人。
终于江山社稷的人,怎会亲手缔造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
加上之前廖文博谋逆之举,不用想,关承皿走到这一步,肯定是左余哀所为。
“左余哀……老匹夫!”
“朕,绝对不会让你善终。”
最让安靖帝愤怒的,不只是左余哀祸国,而是左余哀明知道他安靖帝知道他会祸国,他仍旧这么做了。
这不是欺君罔上,这是赤果果的藐视他安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