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

看着老者布满皱纹的一张脸，李平安脑中不禁浮现出当年他拼死将自己带出皇宫时的情形。

扶着楼伯在凳子上坐下，李平安正色道：“我此番进京，就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楼伯知道些什么，不妨详细给我说说？”

“是是是。”楼伯连连点头，“小主现在长大了，这些事情是该告诉你的。”

他浑浊的双眼看着李平安，回忆了一会儿道：“当年夫人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因为圣眷太浓，后宫嫔妃们心生不满，尤其是皇后，经常给夫人难堪。但夫人生性恬淡，从来不计较这些。后来小主你出生了，皇帝爱屋及乌，对你也很是疼爱，宫里逐渐开始有了风言风语，说皇帝肯定会将太子之位传给你。”

李平安默然。

他那时候虽然年纪小，很多事早就忘了，但可以想象，被皇帝宠爱也就罢了，但皇位继承人牵涉实在太多，自己母亲没有强硬的后台，说难听点就叫德不配位了。

楼伯叹口气，“老司命远在云梦泽，夫人不想父亲担心，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受了再多委屈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但老奴深知后宫妇人的阴险，担心夫人应付不来，便瞒着她悄悄通知了老司命，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禁军统领聂成远突然造反，皇宫大内一片混乱，老奴想着保护夫人要紧，当即便去寝宫找她，可那时候夫人早已没有踪迹，只有留下旁边小床里的小主睡得正香。”

“老奴忧心如焚，抱着小主到处寻找夫人的踪迹，可始终没见到人影，当时老奴就觉得不对劲儿，如果夫人是察觉到危险离开，也绝不可能抛下小主，正准备回寝宫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的时候，却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摸了进去。”

“老奴当时心想，夫人下落不明，在这深宫大内，倘若有人要加害小主，老奴实在难以抵抗，自己的性命丢了不要紧，可小主若是出事，老奴当真百死莫赎。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只能先带小主杀出了皇宫。”

“宫变的第二天，老司命便赶到了京城，可从那之后，夫人却像人间蒸发了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奴猜测她多半是遭那些后宫妇人给害了。”楼伯说道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小主年幼，倘若回到皇宫没人庇护，只怕也难逃厄运，便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由老司命将小主带回云梦泽，皇帝到现在为止，恐怕还以为小主和夫人一齐失踪了。”

李平安听完之后神色复杂，他在云梦泽的时候，外公从来不提及父母的事情。

他的身份还是通过那块金牌暗中调查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