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能听到一种轻松的意味,像是困住的人终于被解脱一样。
端木木吐的难受,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的站在他的身边。
他连抽了三颗烟,然后才看向她,“怪不得老太太会有那样的遗嘱!”
那么多人没有分到财产,当初连端木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可现在终于明白了。
“冷安腾,他……”这个名字她都想忘记了,今天揭开了这样的大秘,端木木又想起了他。
“他的父亲姓杜,是一位画匠,还记得我去南水后让你召集所有的人开会吗?那时我就知道了……”冷安宸的话让端木木想起什么,似乎这一刻也明白那晚为什么冷安腾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了。
他那根本就是破釜沉舟一举,只不过终是没能如愿。
“那他现在……”端木木又问。
“他的病虽然治好了,但仍不能受刺激,后来他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又病了,”冷安宸说着一顿,“现在南水精神医院里疗养。”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冷振业有问题,只是不能确定,因为在发现冷安腾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外,我发现小姝也没有,只是没想到会是那样的情况……”冷安宸说到这里脸上抽搐着痛,那么多的亲人,虽然平日里看似不怎么样,但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突然被告知没有一丁点关系,这怎么都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端木木的手伸出去,握住他又要点烟的手,“少抽点。”
他回头看她,本就深不见底的眼眸现在更是如两个黑洞,一下子就将她吸了进去,搅带着她一起痛了起来,这时,端木木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想抽手,却还没来及就被他握住,然后身子和他的贴合在一起。
此刻,端木木才发现他在抖,抖的厉害。
纵使他是一个大男人,在面对这样如此戏剧的身世,也无法无动于衷,她不说话,任由他抱着,如果抱着她能让他好过一些,她愿意让他抱。
许久,他才松开她,只说了句,“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很想问去哪?可是看着他的样子,她终是没有开口。
车子停在一片墓地,不用走近,端木木就知道他来看谁,他来祭奠自己的母亲。
山上的空气有些凉,再加上已经傍晚,天都黑了,四周又一片寂静,无端的让人心生惧意,端木木本能的跟紧了他的脚步,却不料他忽的一停,她险些撞了上去。
端木木惊愕的看着他,只见他正望着母亲的墓碑,四周没有一颗杂草,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不说,墓碑前还放着一束娇艳的百合……
虽然这里有一直有人打扫,可是这花却是来的奇怪,端木木正纳闷的时候,只见冷安宸回过头来看她,那眼神里的探询之意如此明显,端木木本能的就摇头,“我,我没有……”
其实他这个眼神倒让她心虚起来,说实话虽然墓碑上的女人与自己并没有见过面,但毕竟是自己的婆婆,这次回来,她竟忘记了祭拜,想想自己都觉得失礼。
看着她缓缓垂下眸去,冷安宸也没有说什么,然后走过去,长久的沉默,并没有任何语言,可是端木木知道他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和母亲交流。
直到夜幕遮住了整面天,星子如钻石的缀满天空,他才转身,只是目光却又在百花合上停了几秒,眉宇间闪过她看不懂的复杂。
回去的路上,端木木忍不住开口,“你怎么打算?”
据端木木所知,现在除了冷安宸的母亲已经去世,二妈贺明兰带着冷安腾离开以外,其他的人还在冷家生活。
冷安宸从墓地回来以后,神色更浓重了,比先前更增加了对已故亲情的思念,“还是这样。”用来也她。
他只回了四个字,然后就感觉车子一颤,端木木再看向窗外时,车子已经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你……”端木木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陪我!”只有两个字,尽显了他的霸道,却也透露出他此刻的孤独。
太难受了,难受的想要酒精来麻醉自己,端木木有迟疑,因为她还有孩子放不下,就听到他又说,“杜汶会照顾他们,今晚陪我!”
他的声音不知从何时变得嘶哑,如同磨了沙砾,硌的她心疼,她点头,随他走进了酒吧。
端木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喝酒方式,一瓶酒直直的往嘴里倒,几分钟就喝完了,可是似乎还不够,他又要……
她抓住他的手,“别这样,很伤身子。”
他看她一眼,然后手一挥,把她甩开,端木木跌在一边的沙发上,而等她再过来的时候,一瓶酒又被他喝掉了大半。
今晚的他像是疯了一样,她阻止不了。
两瓶酒之后,他终于醉了,拉住她的手,把脸埋入她的颈间,她感觉到了让人惊悚的热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