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其手的男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去,忍不住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便抛了过来。
若这事发生在女娼馆里,李慕星便也惯了,可是收到男人的媚眼,却还是第一次,虽说那少年娇柔若女子,一派地楚楚动人,可骨子里仍是一个男子,李慕星只觉得胃里一翻,便有欲作呕的感觉,赶忙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哪知这一转头,便见前方不远处,又站着十几个打扮得俏生生的少年,全是一副大送媚眼的模样,当时便惊得李慕星后退了两步。
小柳儿将李慕星的反应看得清楚,一边向那些少年打了个手势,一边忍不住吃笑道:“今儿个时候还早了些,客人来得少,这些都是还不曾被点名的小倌儿,您若有看得上眼的,招下手便行了,您若是一个也看不上,莫理他们随小的走就是,小柳儿保证他们一个也不敢来拦您。”
南馆里规矩极严,只有客人挑倌儿,没有倌儿挑客人的份,当然,若有哪个倌儿能混到红牌的份儿上,自然就有了身价,一般的客人他也是能挑的。小柳儿的手势也是有讲究的,以往也有不好男风的客人到南馆来谈生意,可是进了南馆后,见着霪乿场面还能守住心性的人极是少见,领路的小童察言观色,知道客人心动了,哪管他嘴上怎么讲,一个眼色便能让那些少年围将上来,把客人伺候舒服了,那赏钱还能少了去。像李慕星这样的,小童还是头一回见着,他已得了二两银子的赏,自然要顺足了李慕星的心意。
李慕星听这小童说那些少年不会围上来,才是稍感松口气:
“小哥儿,芳葶轩在何处?”
“爷随小的来。”小柳儿领着李慕星往其中一座天桥走去,那些少年见了他的手势,果然一个也不上来献媚,只是眼珠子还是要多瞅李慕星几眼的,毕竟,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儿。
“芳葶轩是馆里三大红牌之一尚琦相公的居处,爷可真是好福气,要知道尚琦相公可是三大红牌里最有手段的,也是最挑人的,能得他青睐可不容易,待爷见了尚琦相公,定然会觉着一个时辰十两黄金的身价绝不吃亏,尚琦相公的床上手段啊……嘿嘿……”这小童说到最后这一笑,竟是十足的淫昧。
十两黄金一个时辰的身价,李慕星吃了一惊,便是东黛馆的花魁黛娘也只得这位尚琦相公一半的身价,一个男妓,怎的红得至此。想到这里,虽说对男人献媚感到厌恶,却也不禁想见一见这位尚琦相公,既是红牌,想来也如黛娘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却不知会是怎样一个国色天香,才担得起十两黄金一个时辰的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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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天桥,一连过了三座亭子,走进一间临水阁楼,便是芳葶轩。那小童在门外便站住了脚,道:“爷,小的只能领您到这儿了,您自便。”说完,便离开了。
李慕星整了整衣袍,自觉没有失礼的地方,方才踏进了那院子,立时便有另一个小童迎了上来,唇红齿白,皮滑肉嫩的模样,比先前的小柳儿在样貌上明显要喜人许多。
“这位爷请了,敢问可有约签?”
感情这位尚琦相公当真是轻易见不着的,李慕星从袖口拿出一封签信,那小童打开看了,立时换上一副笑颜,道:“原来是宁老板请来的客人,爷请上楼,宁老板已来了多时了,正跟尚琦相公喝酒论诗呢。”
论诗?果然也是个黛娘般的人物,必然才情非浅。李慕星一边想着一边跟在小童的身后上了楼。楼梯口垂挂着一层珠帘,透过珠帘,隐约可见两个人影,自然是李慕星要见的那位宁老板和南馆红牌尚琦相公了。
小童手脚麻俐地掀开珠帘,让李慕星进入。李慕星略一低头,走了进去,一眼望清了屋内的情形。
“秋菊有佳色,浥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