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误会了颜浧,颜浧是真的梦到了她。
那是一处很高的殿,玉砌台阶高远,大理石的丹墀,光可鉴物。陆落穿着玄绛二色的宽袖长袍,纤长婀娜,步履聘婷;她梳着云鬟,却没有任何的配饰,简单又肃穆。
浓密乌黑的头发,嫩白精致的面容,没了现在的婴儿肥,下颌尖尖的,陆落看上去更年长成熟。
她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神采飞扬,眉梢叠锦,四周的风鼓动她的衣袂,流转着华采,庄严又美艳,令人心生景仰与敬畏。
颜浧缓缓走近她,听到她说:“师兄!”
陆落那套衣裳,颜浧觉得眼熟,梦醒之后他想了很久,可不就是祭祀的时候,国师穿的朝服吗?
难道陆落以后要做国师?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颜浧从未想过陆落以后要做国师,怎么会梦到这种情景?不过,陆落的朝服,又不太像国师,倒像是跟在国师身边的钦天监主事。
颜浧只参加过一次朝祭,而且是十年前,所以印象很模糊。
他把自己的梦,告诉了陆落。
“历来钦天监不进女子,更不可能让女人做国师的,祭祀的时候女子都要回避。”陆落笑道,“你的梦甚是奇怪。”
颜浧也觉得。
“这倒也是。不过,你比钦天监的人厉害。”颜浧赞同陆落的话,又觉得陆落太妄自菲薄了。
颜浧遇到过的术士里,除了那个柏兮,就是陆落最厉害了。
陆落低笑。
后来颜浧想了想,上次重阳节他和陆落去登山,陆落没睡好觉,又因爬山太累,被暖暖的阳光一照就撑不住,依靠着颜浧睡熟了,说了几句模糊的梦话。
她那句师兄,颜浧记住了。
颜浧这个梦,大概就是因此而起,他连陆落说句梦话都吃醋,所以有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梦境。
而后,颜浧就丢开了念头。
陆落也没有深想,梦都是荒诞无稽的。况且,陆落也不想进钦天监,她宁愿四处游历,赚些钱财,也不想去受约束。
对陆落来说,钱和自由比较重要。
方家孩子的洗三,闻氏准备了一份普通的添盆礼。
从前洗三的添盆礼,都是放几个银锞子,或者钱币,如今是越发豪绰了,没有两只金镯子,是打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