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院子里静悄悄的,二太太还以为没人。
往里走,见丫鬟们敛声屏气,悄无声息打起了帘栊,二太太瞧见东次间的桌子旁,围绕着两个女孩儿,正在静静描红。
一个是七娘,一个是九娘。
而陆落和闻氏则坐在炕上,头挨着头,似乎认真对账。
“这是做什么?”二太太轻笑,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闻氏和陆落抬眸,七娘和九娘也被惊动了。
陆落把七娘和九娘打发回屋,请丫鬟端茶。
“怎样了,船队追回来了吗?”闻氏问二太太。
“我还在派人去追,但愿能追上吧。”二太太轻轻叹了口气,而后,她又道,“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
陆落就把丫鬟们全部遣出去,自己在旁边倒茶服侍。
二太太整理了下心绪,说起了薛良朋。
说起薛良朋,就要从头开始,提起他的种种。
二太太突然发现,这十年来,他对二太太夫妻和孩子们都很不错,尽心尽力。
陆家不是商户,只是借口打理陪嫁做些生意,却比一般的商户生意要大而红火,引得湖州府的商户们嫉妒。
上一任知府也眼馋,差点出事,都薛良朋出面摆平,甚至将那知府参得任期未满就被调任了。
而后来的知府姓陈,是个读书人,儒雅年轻,没什么本事,没有为难过陆家,还诸多帮衬。
说起来,薛良朋对二太太着实不错。
“他从去年就生病,两个月前才告诉我实情,可见他是真的熬不住了。”二太太心里闷闷的,“漪漪,我要不要去认他?他也不是想声势浩大,也不是想让我入族谱,就是想我们俩之间有个名分。”
薛良朋要二太太认他,无非是叫一声爹,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
他不会将此事告知天下,更不会让二太太改姓薛。
二太太根本没什么损失。
思及此,二太太觉得,他仍是处处替她考虑,心中一酸。
“若不是我外祖家有钱,而且势力庞大,高家肯定会逼死我小姨的,我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