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买卖干嘛不做?”夏廷玉笑道,丝毫不以为意。
姚掌柜觉得夏廷玉有点傻,不会做生意。
同行是冤家,哪怕千丝斋的布再好,孟家也是不会进的。夏廷玉这席话,显得很外行,让姚掌柜瞧不起。
但是,姚掌柜性格沉稳,不会乱说什么,笑笑就沉默了,连进货的价格也没有打听。
晚夕,姚掌柜就把此事,禀告了自己的东家。
同行的任何蛛丝马迹,姚掌柜都要回禀。
“一百五十两一匹?”孟家的几个大东家也震惊,“什么布,出自哪里,敢卖得这么贵?就是极好的绒圈绵,也没如此高的价!”
“这就是胡闹,根本卖不出来!”孟家的老太爷经验丰富,发话道,“这点荒唐事,也值得你来回禀?”
姚掌柜悻悻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
伙计们还在议论此事,都觉得有趣。
姚掌柜被老太爷骂了,就冲伙计们发火道:“有什么趣儿,不过是千丝斋的人发了疯。它那些布,迟早要烂在铺子里的,就当它关门歇业了,不许再提!”
孟家觉得把千丝斋当对头,是件丢脸的事。
疯子才敢这么卖布!
把一个疯子当对手,难道他们也疯了不成?
辛安渡街的苏氏布匹行,就比孟家镇定多了,反正生意九成在他们铺子里,千丝斋如此滑稽,苏家就当个笑话儿,说说就过去了,没当回事。
第一天过去了,街坊们热闹看够了,全部散去,千丝斋一笔生意也没了。
第二天,仍是静悄悄的。
孟氏布匹行的姚掌柜,无奈摇了摇头:“看看,太异想天开了!像千丝斋那么做生意,是绝对卖不出去的!”
这天,连看热闹的人都没了,千丝斋门可罗雀。
到了第三天,突然有人登门。
片刻之后,千丝斋的伙计居然在门口喊:“出露桃红鸂鶒绫三匹,陆老爷入。”
这喊声,把四周的人都惊动了。
“卖喊”是药行的规矩,谁进货都要喊出来,让旁人知道,但布匹行没这个规矩。
千丝斋的布极其昂贵,他们喊出来,主顾有面子,他们自己也有生意,虽然不合陈旧的行规,却也不乱纪。
街坊们又好奇起来,问:“谁买的,谁买的?”
众人皆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