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窗台的花了。”江逸以仰头的视角看她,温柔道。

陆巧轻声问:“猜到了?”

江逸微微点头:“回来的时候母亲告诉我你请了大夫,我还以为你那里不舒服,急急的赶了回来,就看到了那只花。”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温热的体温传给她:“累吗?”

听到有孕的消息时,陆巧没哭,听到他这么柔声的‘累吗’两个字时,眼眶却瞬间泛红,鼻腔泛起一阵酸涩。

累,如何不累。

他们成亲一年时,她的肚子也一直没有动静,江逸虽然总是宽慰她不急,可是她如何能不急。

一年半过去,依旧毫无消息,陆巧心急如焚,悄悄请了大夫来把脉。

结果并不容乐观,她生小团子时伤了元气,恐怕......大夫话并没有说绝,只让她多加调理,可那意思就是说她的子嗣艰难。

陆巧很难过,她很想为江逸生儿育女,这也是江逸做父亲的权利。

她甚至萌生了给江逸抬妾的荒唐念头,可江逸听闻,坚决不同意,只是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有小团子一个女儿也不错,你也省下一些辛苦。”

陆巧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这对他不公平。

无奈之下,她只能强忍着苦涩,大碗大碗地喝药,一心想要调养好身子,那一碗碗黑漆漆的药汁下肚,却怎么也比不上心底因一直未有身孕而滋生的苦涩。

可她不想放弃,有时江逸偶然撞见她偷偷喝下那么一大碗药,心疼不已,会直接将药倒掉,他反复对陆巧说,随缘就好,莫要强求。

陆巧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依旧还是在偷偷喝药,江逸其实心中有数,他又何尝不知她这一年来所受的煎熬。

为了宽她的心,他只能想尽办法,慢慢的,他已经习惯每次外出回来时,带上一盆颜色鲜艳、需要精心打理的花草,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盆牡丹是他第一次带回来给她的,她视若珍宝,平日里养护得极为精心,连修剪花枝都舍不得下手,故而今日,看到被折下来的那支牡丹,他瞬间心领神会。

江逸伸手,把她眼角的一滴泪擦掉,起身坐在他的身边,他把她揽在怀里,下颌摩挲着她的头顶:“辛苦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