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摇摇头:“小小年纪便妄议生死,没有这样的事。”
赵琛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轻轻顺到耳后:“好生休息乖乖吃药,不过是种个痘罢了,也值当你这样?我也曾种过的,如今不是活蹦乱跳的。”
他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送到赵璟嘴边:“喝药时有些疼,忍着些,过了今日便好了。”
过了今晚便无碍了,这是阮年的原话。
只是也可能,过不了今晚。
夜里赵璟发起高热,陷入昏迷,两个时辰之后御医开始为他施针,赵琛守在床边,片刻不敢离。
至天光大亮,赵璟方才苏醒,热度也渐渐退却,屋内众人俱是松了口气,过了最险的时候了。
常在赵璟身边服侍的内侍还抹了一把泪,赵琛也露出个笑,赵璟看过来时他便说:“已是大好了,璟哥儿乖乖吃药,莫要留疤,留了疤,日后可难讨小娘子欢心了。”
赵璟无碍,赵琛便腾出手来处理其他事,此事显然不是卢升谋划的。
赵璟也不是第一个了,一惯以来便是如此——武宗唯一一个活过了六岁的皇子就是赵琛这个假公主。
大内似乎藏着一只手,时时在暗中窥伺,稍不留神便要攫取这些还未长成的龙子性命。
只是不曾料到,赵璟当了皇帝还是不能避免。
不一样的是这次并不如先前那么天衣无缝,这才叫赵琛抓出了一个卢升。
赵琛轻轻叩桌:“申阳。”
“在。”
“先前叫你去查查黄玉山,查得如何了?”
黄太医善儿科,却正好在赵璟病重之前染了伤寒,有这样巧的事么?
这些御医,没有一个会希望宫内贵人生病,治好是应该的,治不好便是无能,若是提前知晓此事,所以避开……
“黄太医确实染了风寒。”
莫非真是巧合?赵璟染病原先看起来也像是巧合,赵琛不信。
赵琛没有听到想听的,申阳就继续说:“其妻吕氏远是宫中女使,出宫之后嫁与黄太医为妇,街坊都道黄太医与其妻伉俪情深。”
“黄太医家中并无亲长,吕氏掌中馈,黄太医不曾纳妾,好为其妻添红衣。”
“红衣?”
提起红衣赵琛就想起了秦国公主那一袭张扬似火的红裙。显然不止他一个这样想。
“卑职见了那吕氏,瞧着竟与秦国公主有五分像,只是气质温婉,无有大长公主那般气势。”
“这些日子辛苦了,去领赏。”
午间,赵琛到了庆寿宫问及太后:“娘娘当初为何选了黄玉山?”
“琛儿怀疑他?”
赵琛摇头:“儿臣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太后倒是没有说他一定没问题,简单说了当年的事。
“琛儿上位出世时,前头四哥才去,算上出生即夭亡的二皇子,宫中已没了三个皇子。”
“我连日发噩梦,去过延庆观才好些,我便是在延庆观见到了黄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