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王已死,一切尘埃落定,接下来便是一一清算,论功行赏、依罪而罚。
不论是广陵郡王府还是卢升杨瀚,都算是皇亲国戚,即便犯的是谋逆罪,也没法株连,干脆一一核查,若果真与此事无关便,便免了罪责。
广陵郡王府上之情的只有世子,世子自知大势已去,为留全尸在狱中触墙而亡,其余诸子夺了皇姓贬为庶民。
广陵王府一夜之间便散了。
参与谋划此事的幕僚等判的都是斩立决,没有等到秋日行刑,宣德门内的血迹尚未洗刷干净,菜市口又是血流成河。
因着这些血,京中眼看着是萧条不少,妓馆都冷清了起来,街上也不见什么斗鸡走狗纨绔了,衙门里案子都少了。
时隔数日,垂拱殿朝会再开。赵琛难得穿了一身朝服,他今日是来掌权的。
如今大家也都明了,圣上多半已经无碍,长公主所为说到底是在巩固皇权。
大楚开国以来,不曾有过这样流血的政治斗争,自然,也是因为在此之前皇权稳固,并无谋逆之举。
此事怪不得公主,只是看着她,实在是违和。
那日靖北王也入宫了,不知他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将宫变之前几日的事略一串联,便知此事是长公主有意为之。
若说此事是一个十七岁的公主谋划,有些叫人不敢信,比起殿下,这更像是靖北王会做的事。
他一惯如此,兵行险着,多年征战又见惯了生死,说是他的计划还更可信些。
那日萧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并非为护圣驾而来,再结合萧远先前所为,他咄咄逼人叫长公主和离,确实是别有用心,但是这用心似乎和他们想的有些出入。
就连公主赐刀鞘,靖北王也接了。
先前还以为,他二人不和,怎么眼下看,和得快要成一家了?
下朝之后果然看见萧远没有出宫,而是往后头去了。
只是萧远见了赵琛,二人相处却不想是旁人所想那般融洽。赵琛开口便嘲:“王叔,好久不见。”
萧远从前三天两头来,那日宫变之后倒是不见了人。
他指了指脸上的伤:“那日受了些伤,不敢见人呢,自然,若是西平想见我,便是只剩一口气了,我也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