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说:“青黛,我本可以选择流血更少的方式。”
青黛拿起梳子,轻轻为他梳头,她的声音和动作一样轻:“殿下这般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是啊,”赵琛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我有自己的考量。”
他本可以直接叫江源以剿匪的名义去围那庄子,最后却选择了逼反广陵郡王,用这样雷霆的手段解决他,也是震慑众人。
这些人确实是因他而死,禁军,那三千叛军。
但重来一次赵琛还是会这样选。
“奴婢不曾读过什么书,也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殿下是做大事的人。”
她看着镜子中的人:“因靖北王而死的人只怕不计其数。”
赵琛摇摇头:“不一样。”
萧远占着一个大义,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为了更多的人,牺牲也是在所难免,那是国与国的战争,是两族之争。
广陵郡王是为了一己私欲,他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目的,他们是在夺权。
便是不提禁军中死伤之人,便是广陵郡王手底下那些叛军哪个不是爹娘生的。
皇位,哪里有什么天命所归,都是鲜血堆积起来的
眼下算是他赢了,赵琛只希望赢得长久些,少些震动。
蹴鞠赛比了几日,赵琛不似赵璟闲暇,
除却第一日,之后再没有到场,百姓倒是兴致颇高,这几日围观之人不减反增。
看的可不只是蹴鞠,还有官家,官家日日都在呢,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场边赵琛授意开了小额的赌局,私设的堵盘却是有一个抓一个。
一直到最后一日,他才又来了,来的不只是他,还有许多宗亲女眷。
赵琛要秦国公主入仕,便要为她造势,也是为自己造势。
叫百姓瞧一瞧,巾帼不让须眉。
女子玩蹴鞠自然是有的,不过大多数是在马上,在是在场中跑动不雅观。
今日便是在马上。
赵琛和秦国公主身份最高,便是他们二人带队。
赵琛换好衣裳叹了口气,男扮女装他已经是得心应手,他一个男子,装作女扮男装,着实是有些考验人的,
对着男人也就罢了,今日却是对着一干女子。
他索性叫青黛给他上了薄妆。
身着胡服,头发也梳了男子的发髻,却是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强烈对比之下,任谁见了都不会当他是男人。
赵琛十分满意:“青黛手艺精进了。”
青黛欲言又止,真的只是上了薄妆,还是殿下生得好看。
今日来的都是蹴鞠玩得不错的,除了赵琛其实连秦国公主也是互相磨合过的。
赵琛毕竟是男子,天然有些优势,再同她们磨合,多少胜之不武。
即便没有磨合,赵琛也赢了,只是最后关头出了些意外。不知是谁的锦帕飘到场上,正正落在赵琛的马脑袋上,马儿视线被阻受惊,即刻狂奔。
赵琛抓紧了缰绳,他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但既然学了骑马,便也学过应对之法,并不慌乱,努力控制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