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才说要倚仗他,萧远便说“朝中有我”,正应了他的话。
赵琛看着在远处张望的管事,提醒他:“那今日的朝会,王叔可莫要忘了。”
今天有常朝,赵琛不去,萧远却要去。
常朝时间不算太早,但公主府离大内也算有些距离,萧远再不走就该来不及了。
管事走过来,止步在亭子外,道:“殿下,王爷,时辰到,该上朝了。”
萧远才说出口的话,自然不能食言,他起身:“我晚些来看你。”
赵琛低头喝茶没应他,萧远也不在意,跟着管事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
“西平若有顾虑,我入赘亦可。”
管事死死低着头恨不得自己聋了瞎了,什么入赘不入赘的,靖北王是来同殿下谈婚事的么?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应当没有做什么得罪人的事,今早的阻拦也没真拦下……靖北王若真成了驸马,如何称呼?
照理说,公主若是嫁了个王爷,下人称一声王爷也就罢了,但萧远方才说他要入赘,殿下又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想来即便成了亲,府上还是殿下说了算的。
赵琛是在思索,思索的却不是如他想的。
入赘皇家,萧远想干什么?
他要真是个公主,以他和萧远的权势,若将来再有个孩子,皇位还有赵璟什么事?
入赘皇家,这跟成了皇子有什么区别,说得再直白一点,这跟篡位有什么区别?
萧远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对,赵琛摇摇头,他没必要。
这不像是萧远会做的,他想要天下不会这样迂回。
思来想去赵琛也不得不承认,萧远只是喜欢他。
赵琛又想起来当初萧远府中出来的那一干好男色的男人。
他的身份,萧远很可能是知道的,他没有直接露出马脚,萧远或许有猜测,但应该没有办法印证才是。
连性别都不确定,他怎么就这么……一往无前。
云开雨霁,雨后的天空澄澈如洗,赵琛抬头看了一眼,心神豁然。
罢了,萧远本就不是常人,岂可以常理度之。
萧远不好拿捏,如今对他有所求也是好是。
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赵琛的病大体上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咳嗽不见缓解,旁人冬日里易得的毛病他倒是夏日里犯了。
此症调理起来颇有些麻烦。
索性这几日朝中没什么大事,那日雨中同萧远片刻交谈,赵琛确实放松不少,老大夫终于不再吹胡子瞪眼说他心思重了。
赵琛出宫时带文书不多,只有一封已经翻阅了多次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