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细小的眼睛躲在凌乱的头发后面，却冒着逼人的寒光，好像随时准备要将看重的猎物撕得粉碎。

此人身上的衣物也是一团槽，到处打着粗糙的补丁不说，衣服上还贴满了各种奇怪动物的毛发。

“做人贵在自知，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而已，别说老师了，当今世上高手如云，能够料理我的人数不胜数。且不说现在已经人人自危的公孙乌龙，还有那江湖人被誉为巨侠的郭机，

想来就是这段日子声名鹊起那位被称作盗圣的年轻人，想来我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吧。”

江白雪看着面容丑陋，身材又矮小的男人，眉目之间却没有任何的厌恶，迎着对方的视线轻笑了一声，话音说出口的声线是一个年迈的老者

“他啊，他可不一样，他是老师看重的猎物，我们自然不好对他下手。不过这个小家伙的确很有意思，据说他在江南文峰城让你的大徒弟吃了个大瘪。”

“哼……”只有半张脸的丑陋男冷哼一声。

“他不过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在我这里学了一招半式，却整体打着我无面鬼的称号招摇撞骗，除了一点易容术和潜行术之外，连基本的武功都学的一塌糊涂。

他如果只是做做小偷小摸还可以多活些年头，偏偏要拉大旗做虎皮，恐怕是离死不远了。”

“嘻……”江白雪的声音由老者变成变成了中年女性：“他可是你的弟子，做师父的不盼着点徒弟好就算了，怎么还心心念念咒人家死呢？”

“我没这么个狗东西徒弟。”男人仅存的半张脸露出极其不耐烦的表情，细小的眯眯眼也仿佛努力瞪大

“他干什么事情都打着我的名号，无面鬼这个名号本来人间人怕，鬼见鬼愁，现在变成了被力巴们茶余饭后议论着玩的的江湖骗子了。若不是老师总有任务缠身，老夫非把他找出来千刀万剐，好清理门户！”

“嗯~”江白雪还是坐在大理石浇筑成的地面上，托着香腮：“不是也挺好的，有这么一个惹事生非的徒弟帮你吸引火力，你这个真正的无面鬼在做什么事情，反而就不会有什么人在意了。”

半脸男人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指扣了一下脸上的鼓起的一颗脓包，鲜血混着黄色的脓液流出。

江白雪红唇翕动，恢复自己的本音：“对了，我让你监视的人，可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嘿嘿，鱼儿已经上钩了。”

半脸男搓了搓手掌：“真有你的，他还真从西域趟回来了，不仅从西域趟回来了，还连带着把另外那条大鱼也勾上了。”

“呵呵，那是当然了，我的饵料抛的都是他们爱吃的，这两条鱼岂有不上钩的道理。”

江白雪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捏起一颗石子屈指一弹，石子破空而出，带起路径上的树叶，最后钉在远处的墙壁上，

“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你便还是按照我们的原计划做事吧，看着一点那条鱼，不要让他从我们的鱼塘里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