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终于无济于事,池崇与何不言迅速占领了一棵树冠较大的梧桐,只可惜再茂密的树叶也经不起狂风骤雨,加之一道闪电劈下来,半棵梧桐起火焦毁,何不言和池崇面面相觑,脸色惨白。
“大驸马,公主请您到车内避避雨。”鄂尔娜尹的侍婢明珠招呼道。
隔了没多久,阿喜招呼道:“三少爷,姑娘请您到车里避避雨!”
她们已然顺应了应含絮与宁国的规制,称呼池崇为“三少爷”,既显得亲切又显得怀旧,而怀旧容易把人感动。
鄂尔娜尹在车内怒道:“这两个死丫头,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胳膊肘尽往外拐!”
明珠劝道:“公主,这离开了北银国,只怕再也没有从前的地位了,您还是消消火吧。”
“我不管!”鄂尔娜尹不甘心,“我又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肚子里的这块肉呢,他难道不是人吗?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吗?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你瞧我身上的痱子……”鄂尔娜尹刚把衣服撩起来,车帘突然被人从外掀开,池崇眉眼温柔,她慌乱之余,倍感惊喜。
“我去看看应含絮,你照顾好自己。”
可是,池崇如是说。
一下子感觉从天上掉落了人间,鄂尔娜尹简直不能接受:“为什么?”
话音未落,池崇已经放下帘子走人。
鄂尔娜尹气得发抖,当即觉得肚子疼,捂着小腹低低抽泣:“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们的孩子……”
应含絮在车内都隐约听到了那边的哭泣,她遂将帘子一垂,把池崇拒之车外。
“姑娘这是为什么?”阿喜急道,眼看着池三少爷都已经走过来了,怎么应含絮反而退缩了?
“车里太挤了。”应含絮恹恹然道。
“那我和阿敏出去。”阿敏、阿喜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成全他们在一起。
应含絮拉住她们,严厉斥之:“不许。”
池崇就这样,狼狈地回到梧桐树下,与何不言守着半棵树,半身湿透地躲雨。
“你说我是不是错大了?”沉默半天,他突然问。
何不言一愣:“你是指哪方面?”
池崇不言。
何不言说:“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必在乎它走多远、有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