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郑东霆突然瞪眼大喝了一身,吓得彭七手一杨,差点把刀丢在地上。
“瞧你那副熊样子,你还是当初哪个簪花骑马`腰佩七刀闯洛阳的彭七吗?歌舒慧不喜欢你就对了!他奶奶的,老子是歌舒慧老子也瞧不上你!青州彭门豪迈传家,哪辈子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生死关头,郑东霆豁出一切,破口骂道。
他的话宛若钢刀一般直剜入彭七的心中,他拿刀的一阵发颤,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噎了起来,满嘴钢牙狠狠咬在下嘴唇上,鲜血溅出,一双虎目痴痴流出两行泪来,泪水混着鲜血淌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中了邪一般怔住了。
趁他发怔的功夫祖辈秋连忙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拿开尖刀,把郑东霆连拉带扯地从彭七臂弯里抢了出来。
双手空空如也的彭七长长出了一口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用手撑住地面,无力地说:“郑兄教训得是。我……我只是……”他说到这里,用手按住额头,一张脸涨得通红,浑身瑟瑟发抖,仿佛有一根钢针在刺着他的脑髓,“我只是嫉妒。嫉妒得发了疯、发了痴、迷了心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没事,没事……”看到他痛苦的样子,郑东霆也是一阵同情,他一把按住彭七肩膀,用力晃了晃。
“我……我娶她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我发誓一生一世对她好,和她欢欢喜喜快快乐乐过一辈子。我尽心尽力伺候她,费尽千辛万苦讨她欢心,但是她……她就连做梦都在叫着你的名字……呜……”说到这里,彭七仿佛崩溃了一般缩作一团,蜷在地上,头抵着地,号啕大哭。
“兄弟,你算是痴情了。”郑东霆看在眼里也是一阵心悸,他缓缓蹲下身来,凑到彭七身边,扶住他的胳膊,“但是……女人的心意……无常得很。你便是把心肝掏出来给她,她也未必**你的好。你无意中对她笑一笑,说不定她会记你一辈子。很多事情,咱们也只能随缘分,强求不来的。江湖儿女,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散了吧。一厢情愿的事……终是没指望的。”
彭七抿紧嘴唇,抬起身,狠狠点了点头,反手一把抓住郑东霆的臂膀,用力摇了摇。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站起身,见到彭七的神色缓和了下来,远远躲在一边的祖悲秋这才放心走到身边,一把握住他的衣袖:“彭兄,我看你是个专心一意的人。如果你真的爱歌舒郡主就不要轻易放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你和嫂夫人终会在一起幸福过日子,我当与你共勉。”
“是啊,”郑东霆眼看自己刚刚劝彭七要看开,祖悲秋就来搅局,不由得一阵烦闷,“试试十年之后再作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