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伯!”方瑜想起一事,急忙叫住吕布,道:“我想来日全岛居民齐集岛南,人手充裕,不如要府事官等人监督,着岛民自备用具,在岛南安平山一线修筑土墙一座,以为来日坚守之凭,如何?”
吕布此时也没什么主意,只是回头对府事官和留守的官员道:“你们商议一下,若能办,便依太子之意办。对了,”吕布方走出几步,急忙回过头交代道:“告诉夫人,随民众退往岛南相候,不须忧心!”
方瑜见他如此慌张,心下叹息,想道:临事最见一个人的能力,这位吕温侯或许是位勇将,却决不是机变决断的处事之才,当年败在父皇手下,真是与人无尤。
正想着,府兵已经纷纷乱乱,向外涌去。孙权在门口早已等得不耐,连连催促。吕雯玲紧随父亲,手提银枪,上了火龙驹;方瑜扛着龙戟,选了一匹骏马骑了。两人见吕布只穿青衫长袍,骑在马上,并不带画戟,微觉诧异,但见吕布面色不善,不敢多问。少待众人聚齐,一同策马往岛北水军军营行去。
数百人奔驰半夜,稍事休息,依稀天明时继续赶路,次日天明,赶至营前。这个寨子水旱相连,前门是水,停泊战船,后门通旱寨。孙权一马当先,从后门直驰入营,居然无人盘问阻挡。方瑜心中暗叫不好。众人入营一看,到处皆是伤者,营中横七竖八摆列着无数残肢断体,看服饰却是岛上平民。
孙权急大呼道:“长水,长水!”这一营的水军统领乃是岛上家生之人,名叫长水,孙权见事情蹊跷,连忙大喊。
“孙将军!”一个声音答应着,远远应声跑来一人,浑身血污。
孙权急道:“长水,你受伤了?”长水道:“不曾受伤,是别人的血。”
吕布沉声道:“怎么回事!倭人入岛攻击了么?”
长水见了孙、吕等人,心情激荡,一个七尺汉子竟然落下泪来,大声道:“干他娘个老姆的!这些倭奴不知道要干什么!一连两天,沿着岛围起我们,却不进攻,整天鼓噪,不让我们睡觉;到半夜里,又偷偷潜进来,分兵两路,一路堵着弟兄们,一路到处杀害岛上的平民,把乡亲们的尸体砍的乱七八糟,惨不忍睹,然后扔进营里来。”
吕布道:“贼人究竟有多少?真的有十万?”
长水道:“不知道有没有十万。但是至少是我们十倍!说也奇怪,他们要想杀光我们这一营的人易如反掌,可是他们就是不进攻,也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方瑜倒抽一股凉气,道:“真得被我猜中了!这帮畜生好狠的手段!”
孙权急忙问道:“什么意思?”
方瑜道:“凭他们的力量,其实足以攻占全岛,但是如果他们就这么攻进来,我们岛上几十万岛民,拼死反抗的话,他们至少也得赔上一万多条性命。所以他们这么做,就是要一步步瓦解我们的斗志,他们把乡亲们肢解成这么恐怖的样子扔进来,就是要我们丧胆,要我们的军队失去士气,民众惶恐不安而放弃抵抗……这样,他们就可以用最少的伤亡来获得最大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