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满月干脆地应了。

宋大人眯了眯眼：“水源可不是谁的私有物，满掌柜在这种时候高价卖水，未免有些不义。”

满月笑了：“大人执掌青阳县多年，想必对县城周遭很是熟悉，干旱一起就派人寻过水源了，可有发现在下取水贩卖的踪迹？”

宋大人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满月不闪不避的与他对视，并不想一般百姓见到朝廷命官时总畏缩恐惧。

反倒是宋大人在几息之后移开视线，手指轻点桌面陷入了沉思。

正如满月所说，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在察觉干旱逐渐加重后立刻便派人到青阳县周边检查、登记水源的情况，也正因为县衙行动迅速，又果断地将还未完全干涸的水源全部统一管理、分配，所以青阳县的情况还算稳定，各家各户还没出现过完全无水可用的情况。

所以宋大人很肯定满月绝对没有偷偷取那些水源转手贩卖，可这就更加说不通了，她卖的水从何而来？

宋大人还收到了衙役汇报，满月出身的满家村也会定期派出队伍来这里运水。

是运水回村，说明水源掌握在满月手里而不是村子里，但让宋大人想不通的是，没有任何人能发现“水源—福星楼”这一段的踪迹。

无论是他暗中派出的衙役还是昌隆号私底下派出的探子，都是无功而返。

这个问题困扰了宋大人有一段时间了，他觉得答案或许只有从满月本人这里才能弄清楚。

但现在满月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他突然发现她对水源的事情一点也不紧张，仿佛笃定任何人都无法从她手中抢走那处水源。

满月看似十分轻松，实际上一直在观察宋大人的神色，在大虞朝，她毫无疑问是弱势群体，尤其是面对朝廷的力量时……如果是面对上河县那样的官员，她早就选择开溜了。

不过几次与青阳县官府打交道让她对宋大人比较有信心，所以才愿意坐在这里接受试探再反试探回去。

所以别看她面上镇定，其实心里还是挺忐忑的，毕竟能不能和官府保持良好关系严重影响她未来的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