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地址以后,他就出门去接了姚贝贝,给自己戴了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一起到医院去见了关顾的主治医生。
医生和姚贝贝聊了一会儿,他在旁边一知半解的听着,似懂非懂。
然后医生拿了些资料给他们,又说会通过邮箱再发一部分电子档案给姚贝贝。
和医生告别出来,送了姚贝贝回家,姚贝贝让他也回去等消息。
周放慢吞吞的回了家,先去关顾家看了看,没人,又上楼回了自己家。
和外面比起来,家里温暖如春,猫来团在飘窗上睡觉,也许梦到了什么,发出小小的、愉快的梦呓声,梦里和梦外,它都还是岁月静好的一只喵。
它爸爸一点都不静好,陷在泥潭里出不来,猫也不想撸,焦躁又孤独。
从来没有什么时刻让周放感到这样寂寞,这些年无论发生什么事,好的和不好的,快乐的和悲伤的,成功的和失败的,只要他一回头,关顾总是站在他的身旁。
肯给他这样的陪伴,除了至亲,也只有毫无保留的爱人,他不但迟钝得全无所觉,等真的得到关顾,他居然都没有珍惜。
他是恨周小庄,但更不能原谅的,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关顾,又总是有意无意在伤害关顾的自己。
天色渐黑,他伏在窗前,望着外面亮起来的万家灯火,眼含热泪。
假如关顾再也回不来,那这个世上,就永远也没有哪一扇亮着灯的窗,是属于他的家。
手机响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关顾”。
是周小庄。
“我下班了,你在楼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我买了榴莲,带猫来下来吃。”
周放没有抱猫来,一个人下了楼。
小庄正在费力的剖开榴莲,动作和表情并不轻松,明显还是不能适应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