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今日的处理对你有点不公平,为了私人目的加重刑罚,这件事有违我们的行事原则。
一直到走进玄关,死死关上身后的门为止,佐久法史才扯掉遮盖面容的帽兜,露出了因为心力交瘁,满是疲态的脸。
两声蜂鸣过后,门上的读卡器由红转绿,房门解锁,打开。
哪怕是没有恢复记忆的版本,唐泽也是个自我认识明确的狠人,为了不泄露父母的秘密,直截了当地封锁了自己所有相关记忆,锁的死死的。
事无巨细,无法遗忘任何信息,是超忆症患者本来就要头疼的病症,给这样的人群制造虚假的记忆,那简直是超写实油画的难度。
虽然唐泽的记忆至今都是他在放学路上偶然撞见对女性实施不轨行为的醉酒男人,上前制止时与对方发生肢体冲突,不慎导致对方受伤之后被警察带走,但真实情况显然是与他的记忆不符的。
“你之前提到的,关于我的案子你找到的线索?”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听到他抛出的信息,唐泽感兴趣地挑起眉头,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了他的话头。
这一点经过零组亲测,保真。
可以想见,在这個层面如此坚不可摧的他,当时给下手企图洗脑他的组织造成了何等的困难。
“也对,你是个超忆症患者。”柯南的理解的则是另一个方向,“想要为你塑造真实的记忆,难度比普通人更高。”
经过多方查验,目前能确定的信息是,唐泽身上的案子是一个彻头彻尾,或许根本“不存在”的冤假错案。
碓冰,是个不讨喜的家伙,与她长期共事,渐渐了解她本性之后,谁都会这么觉得。
“关于真实情况,我连一星半点的记忆都找不到,大概是我掌管这段时间记忆的‘扇区’,已经被这种暴力手段彻底摧毁了吧。”
佐久法史呆了呆,重新坐直起身,掀开了盖在床上的被子。
就这样,等到深夜时分,他就离开了警局,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滴滴——”
他考虑过许多,做出计划的时候同样考虑了许多,但他万万没想到,真的坐在那个位置上,首先感受到的压力居然是自身良心的拷问。
佐久法史感受着身后房门冰凉的触感,望着玄关走廊上的射灯,怔怔出神。
看着那熟悉的鲜红卡背,佐久法史先是本能地抖了两下,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是伸手将它拿了下来。
案件发生的条件是虚假的,冲田总司这个重量级人证已经侧面说明了案发当日唐泽的真正行踪,证实他记忆里的那场见义勇为,压根是不可能发生的;
案件的调查和审理同样是虚假的,上次工藤新一现身的时候,来到东京去见伊藤律师的服部平次,事实上是察觉到了其背后干涉司法公正的利益集团存在,并试图以此为切入点,找到能证实唐泽案件疑点的实证,启动案件的重审。
这番发言真是毫无说服力呢。
有冲田总司这个货真价实的目击者佐证,唐泽的话说得相当有底气。
靠在门上发了一会儿呆,他浑浑噩噩地抬起脚,走向窗边。
否则,稍加回忆就能发现诸多模糊之处的话,这段记忆的真实性很容易就会被推翻了。
又不能直接弄死了算,又不能随便放回去暴露自身的存在,他们似乎确实只剩下这么一个笨办法了。
这是关于碓冰律子手上正在处理的那起案件的资料,搭配着详尽的检测数据与图表。
组织对唐泽的预估,想来不会比当初的风户京介好到哪里去。
这也是唐泽的马甲穿这么稳当的原因之一——侦探的脑补能力真的太发达了。
首先是十七年前,宫野夫妇因不明原因死亡,对外宣称死于实验室事故。次年,因为唐泽昭被确诊为高功能自闭症,唐泽夫妇开始了自己的研究。
成为心之怪盗团的目标,是件不轻松的事情。
“你家的情况和灰原他们一家是一脉相承的,所以我始终觉得,调查你们几个人重要的命运转折点前后的事件,意义会十分重大。”作为开场白,柯南先解释了一句自己会注意到这个消息的原因。
一切都与今日早些时候他见到的那张扑克差不多,只是这张的牌面从显眼的朱红换成了灰白色。
这一躺,他就感觉到了一些奇异的触感。
前世的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工作者,顶住了持续数十小时的严刑拷打,从地狱爬回来之后,又完成过精神的崩溃与重建。
原本准备用于剪断门链的钳子,安静躺在他的床上,黑漆漆的表面反射着冷光,沉甸甸的金属质地,压得下方柔软的白色被褥凹陷了一块。
ps.说真的,都已经能鼓足勇气拿起屠刀,你到底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试着正面击溃她一下呢?
你没安好心的,jo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