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赫伦注意到了。
卢卡斯转身扶他时,已经恢复了笑容,好象疼痛不曾有过。
他若无其事地替赫伦挪正帽子,嘴唇却微微打颤。
赫伦将他的细微表情纳入眼底。
“你后背的鞭伤还没好吗?不怕痛的角斗士?”他调侃一句。
卢卡斯笑着说,“已经好了,您完全不必担心。”
他没穿防雨斗篷,额发湿成绺滴着水,脸颊沾有泥点。他的睫毛润湿了,海蓝色的眼睛罩一层雾气,像海洋上的轻轻薄雾。
赫伦勾了勾唇角,没有揭穿他的伪装。他扯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卢卡斯背上。
“如果有伤,最好别碰水。”他说。
卢卡斯能感受到斗篷的余温,带点豆蔻香气,是赫伦独有的味道。
他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才出声:“您之前就为我披过一次斗篷,这是第二次了。”
“是吗?”赫伦愣住了,在脑海里搜寻一圈,“什么时候?”
“那天也这样下着雨,”卢卡斯指了指天空,“我刚刚烙上家印,您站在高处看我练剑。我笑着冲您招手,您就冒雨走下来了。您穿的斗篷是褐红色毛织,松垮垮的,好像随时会掉。您的嘴唇红得像蔷薇,隔着雨雾我都能看清;头发有点乱,大概是刚起床没打理。您还赤着脚,泥水都没过了脚趾。您为我披上斗篷,让我亲吻您的脚背……”
他顿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记性不错。”赫伦笑了笑,“回家后泡泡药草水吧,毕竟你是为我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