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作为母亲,当发现自己孩子被人带走后,那种绝望痛苦的心情,她能感同身受。
何草却是一点也不解恨,心里头恨透了她。
她死命挣扎,又咬又踹,挣脱了两名丫鬟的钳制,疯了一般扑向何苗,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嘶叫声,“定是你的人将孩子藏起了,你把孩子还给我!”
何苗默默地站着,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撕打,发泄她的痛苦。
“夫人!”几个丫鬟无比震惊,或拽或抱着何草,喊何苗,“夫人,她晕了头脑,不知道轻重,您好歹躲一下呀!”
何苗沉痛的双眸,缓缓对上何草的,“妹妹,是我的疏忽令齐新宜得逞,将你的孩子带走了。我很痛心,很抱歉,你打我骂我,也是我活该。可我希望你冷静些,配合我,一致对付齐新宜,把孩子带回来……”
何草一听这话,彻底崩溃了。
这个人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滚开!谁是你妹妹!”
“你从未让人去寻过我,我是生是死,你也不理。如今连我的两个孩子都保不住,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姐姐?”
一个是她百般敬爱的小姐,却抢走她的孩子;一个自称是她的姐姐,却护不住她的孩子!
都是口蜜腹剑的虚伪之人!
何苗上前,蹲在她身边,不顾她的抗拒,伸手握住了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很柔,“小草,是姐姐错了,是我不好,你先别气了,好不好?”
何草的力气早在方才挣扎时用光了,此时浑身发软、抽搐,她的手被何苗抓着,挣也挣不脱,便无力地把头埋在膝盖间,“呜呜”的痛哭,像只受伤的小兽。
“你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为何偏偏是我被卖掉?还不是你懂耍乖卖巧,哄得梁氏心里头跟吃糖似的,才把你嫁到这户好人家里来?”
“你怕外人说你不顾亲妹妹,才假意对我好,好让自己的良心过意得去罢了。哪里会真的将我放在心上?”
“真是个傻丫头。若是姐姐心里没有你,哪里会任由你打骂发泄?”何苗倾身搂住她,低声道,“梁氏是故意将我养得嚣张跋扈,神憎鬼厌,一百两将我卖到齐家,给当时被误传战死了的相公守寡的。殊不知,你姐夫他从战场上回归,我生孩子当日难产,濒临死亡时也幡然醒悟,才令她的毒计落了空……”
“而勤儿呢,自小就被梁氏磋磨,吃不上饭,穿不上衣,连张床都没给他,大冬天的,还是卷着一张薄薄的破被单蜷缩着睡在地上里。病了自己去找草药,胡乱咀嚼了咽下,饿了就拼命往肚子里灌水……我那时被梁氏洗脑,仇视他,厌恶他,根本就不当他是弟弟,最是混账……”
何苗说着自己也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