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历一八零零年,晚春。
雷雨平息,春光明媚。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灵鸟穿梭在竹林间,迎着温暖的晨光,肆意飞翔。
吱呀——
那道许久未开过的木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缓缓打开。
门内,走出两个容貌相似的男子。
一人青衣,一人黑衣。
岁月在他们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唯有那对眸子,又深沉了几分。
“……”
深呼吸一番后,顾盛酩迈出第一步。
顾盛安跟在他身后,虽说表情还是有些冷,但也能看出一丝喜悦。
他确实恨对方的一意孤行和不辞而别,觉得对方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更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顾盛酩,也正因为在意,所以争吵,所以更加愤怒。
可是当看到对方满头白发之时,他只觉心痛如绞,于是又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藏进心底。
只要……
他望着那个走在光影下的青衣男子,眼底盛满了温柔。
“你好好活着就行。”
那人走了几步,察觉到他没跟上,疑惑地转过头,问道:
“撒什么癔症呢?”
“没。”
顾盛安摇了摇头,快步追上。
手腕上,那枚由蓝玉制成的护身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种无比相似的气息缭绕在对方身边,如同无声的拥抱。
“哥,你说,师尊会不会揍你?”
“大概……不会吧。”
顾盛酩望向某座山崖,目光落到最高的那棵桃树上。
在树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亲人。
——
走过斑驳的石桥,就看到天字区的入口处多了一棵灵桃树,上面还结了几十个桃子。
远处,几个小弟子眼巴巴地望着那些桃子,隐约还能听见几人的密谋:
“你去吸引张师叔的注意,我去偷。”
“我才不要,那破扫帚打人老疼了!”
“……”
树下,某人依旧躺在藤椅上。
看藤椅那圆润的色泽,足以看出此物存在之久,也足以看出主人对其的喜爱。
察觉到来人,张凌挪开脸上的古书,立马拿起一旁的扫帚。
“又是谁啊?”
看清是谁后,他愣了一下,腾地站起来。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