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来找你。”
“……”
断开灵枢连接后,薛竹涴孤身一人站在河边,看着河面上渐行渐远的渔舟,失神了许久。
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作痛。
更不知为何,会忍不住想哭。
大概,是今晚那渔夫唱的曲子,太过凄凉了吧。
“谁家滴儿郎兮~十八离了乡,谁家滴姑娘兮~白头守闺房……”
“百年不相见,今朝逢人间焉~”
“怎叹…相遇不相识噫——”
一夜难眠……
翌日。
天还未亮,顾盛酩和顾盛安便离开了洞府,前往自在崖。
得到陈導准许后,便下山了。
循着薛竹涴给的坐标,他们很快来到河边,看到了那个孤寂的背影。
察觉到他们的到来,薛竹涴缓缓转过身,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许久不见,两位师弟。”
“……”
见到她,顾盛酩紧绷了数天的精神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仿佛溺水的人,再次呼吸到氧气。
在一众同门里,薛竹涴和他的关系并不算很亲切,却很特殊。
这种特殊的关系,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都来自柳暗镇,更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而是……在面对彼此时,他们可以放松下来,哪怕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
——不用强颜欢笑,也不用装作坚强。
顾盛酩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带着浓浓的疲惫,开口道:
“师姐,我真的好累。”
“嗯,我知道。”
薛竹涴眼中盛满温柔,也带着心疼。
从刚才随对方一同到来的那缕风中,她就感受到了,那股挥之不去又令人窒息的沉重。
倘若对方走的是天地大道,恐怕早已道心受损,滋生心魔。
但哪怕是的逍遥大道,面对越来越多的压力,也会有崩溃的一天。
顾盛酩也知道,自己的心出了问题,早已不是当初那颗无尘之心。
「我心自成天地」,但假如这片天地沾染的灰尘多了,便会遮挡外面的阳光,变成一个黑暗的囚笼。
——我心困我,非我不可医。
“师姐,陪我走一趟吧。”
“好。”
话音落,他们三人便凭空消失。
身后,空间泛起淡淡的涟漪,如同风吹过的河面一样。
……
中州,柳暗镇,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