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番模样,顾盛酩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一旁的石碑旁,俯身擦去上面的尘埃。
看着石碑上风化的一角,他不由得有些感慨。
“连磐石都会在漫长岁月中磨损,何况是生灵……”
沉默许久后,他收回目光,朝还在震惊中的穆尘时喊道:
“臭小子,还走不走了?”
“哦!来了!”
穆尘时回过神,小跑来到他身边。
顾盛酩邪魅一笑,朝那座随风晃动的古旧悬桥抬了抬下巴:
“喏,这就是第二炼,我……”
他顿了顿,改口道:
“为师在对面等你。”
说完,他一步踏出,出现在悬桥尽头,只留穆尘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顾盛安和许或相视一眼,淡定地从悬桥上走过,如履平地。
“……”
直到两人走完,穆尘时才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他心中一喜,加快了步伐。
然而就是这份急躁,让他栽了个跟头……
莫名而来的狂风将悬桥吹得剧烈晃动,青年脚下一滑,便从桥上掉下,水花四溅。
噗通!
“……”
穆尘时从水里探出脑袋,一脸懵逼,显然对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感到困惑。
但他也没有多想,而是从一旁的云梯爬上去,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谨慎了许多。
但是,不管他如何谨慎,还是抵不住某个老登暗中使阴招。
于是,又是一阵落水声响起。
紧接着,便传来顾盛酩没心没肺的邪恶笑声:“桀桀桀,臭小子,戒骄戒躁啊~”
“……”
机智的穆尘时已经察觉到不对,但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很快,他再次踏上悬桥。
这一次,顾盛酩没再作妖,毕竟意外来的多了,难免让人怀疑。
于是,随时做好被狂风再次吹下去的穆尘时心惊胆战的走过了悬桥,过程十分顺利。
来到对岸,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这就通过的?难道刚才是我想多了?!
他扫了眼顾盛酩,后者正一脸慈爱的看着他,的确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人。
穆尘时顿时羞愧地低下头,在心里狠狠给自己两巴掌——我怎么能以恶意揣测如此好的师尊呢?!
顾盛酩丝毫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还在想难不成是太明显所以露馅了?
他轻咳一声,刚想开口解释。
然而穆尘时已经抢先一步,真挚诚恳地说道:
“师尊,我一定好好修炼!”
“???”
顾盛酩被这话整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尬笑着点了点头:
“啊哈哈,那为师太欣慰了!徒儿真是好样的!”
“……”
顾盛安翻了个白眼,不忍直视。
许或还是笑呵呵的看着师徒二人,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实则早已笑得半死。
“这傻小子,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
一个是喜欢脑补的傻徒弟、一个是爱忽悠人的不良师尊,就这组合,往后的日子,绝对充满了欢闹。
……
他们一行人就沿着山路,来到了逍遥峰的广场。
这里和往日一般热闹,擂台上依旧有人在切磋,而且还是两个混元境。
喜欢赌博的弟子在灵枢群内口吐芬芳,挥金如土。
简陋的地摊一个接一个,吆喝声此起彼伏,正如一座繁华人间。
到这,便是真正的逍遥峰。
在一众弟子好奇的目光中,顾盛酩带着又紧张又好奇的穆尘时,将逍遥峰大致逛了一遍。
后者记性很好,只需一遍,就将所有位置记下。
在食堂买了点灵果后,顾盛酩便带着穆尘时踏上了前往天字区的小径。
就算是大白天,张长老依旧在那棵桃树下睡觉,鼾声如雷。
穆尘时好奇地看着那人,刚准备询问,顾盛酩就停下,朝那人喊道:
“张长老,别睡了,来活了!”
“嗯?”
张长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顾盛酩的时候愣了一下,又看到对方身后陌生的青年。
他瞌睡一下子没了,瞪大了眼睛:
“顾小子,这人难道是……”
“嗯,如你所想,他是我徒弟。”
得到肯定,张长老腾一下坐起来,来到穆尘时身前,还不忘摘一个桃子。
他将桃子塞到无措的穆尘时手里,满眼慈爱,问道:
“叫什么名字啊?”
“回,回前辈,我叫穆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