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桥让随身的太监和侍卫都在内狱外边等,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去。
程坤凌端坐在榻上,正在看着一卷书,他被关押已将近两年,早就习惯了这里头的日子,心态也缓和了许多。
内狱对里头的犯人十分通融,在这里也就失去自由,吃喝用的都比京城里普通人家的好些,程坤凌爱读书,狱卒便每天给他送些新书。虽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说法,但人家毕竟以前是太子殿下,今生今世都是皇帝老子的亲儿子,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狱卒也不敢乱欺负人,只好好声好气供着。
领着程晚桥进去的狱卒开了锁,而后对着他笑了笑,“殿下,里面请。”
坐在榻上看书的程坤凌瞧了他一眼,放下了书,也没有行礼的意思,只道:“稀客。”
程晚桥对狱卒道:“下去吧。”
“是。”
等狱卒下了去,程晚桥提步进了牢房,左右瞧了瞧,收拾得还算干净,他道:“你我有十三年没见了。”
程坤凌睨了他一眼,“莫非你还是特意来跟我叙旧的?”
程晚桥道:“你我兄弟一场,特地来叙旧也合情合理,不过,也有些话想同你说。”
“是来审问我到底有没有跟荆军勾结?”
程晚桥摇头,“不是,我早知道你没有。”
“此话怎讲。”
程晚桥道:“我虽与你不算亲近,但也知你为人,你不会做这种事。”
程坤凌意难平地笑了几声,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提拔一个人而落到这个境地,这些年他在朝中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为稳固自己的储君之位,从没想到那个奋不顾身救他的亲信,竟然是荆朝的暗探。
一夜之间,他多年的苦心经营轰然崩塌,猝不及防。
“那你今日来,是想同我说什么?”程坤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