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怀嘿嘿一笑,道:“公主你这么说了,我倒有点后悔当年不曾跟着秋十六娘学琵琶了。”
司徒王展一带头,顿时众人纷纷拥上,一时间贺者如云,但听各家小厮高声唱物,皆是出手不凡,其中甚至还有许多连元秀也觉颇为不俗之物,却听方才被打发到外面的迷神阁中女婢隔着珠帘笑问道:“阁下可有什么贺仪要代与阁主的么?”
元秀看向了洗砚,后者正从身后不起眼的地方捧出了一斛珍珠,给杜拂日过了目,从燕九怀身边走时,燕九怀忽然伸出手来,在最上面抓了一把……元秀颇为无语,杜拂日倒不意外,只是平静道:“你若想要,回头我给你送一些,今日既然是贺秋十六娘的,岂可如此?”
燕九怀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末了又抓了一颗道:“只一颗也看不出来。”
杜拂日见状,淡淡道:“这一斛珠的数目是叔父所定。”
“那个老狐狸!”燕九怀似对杜青棠颇为忌惮,想了片刻,到底悻悻的丢了回去,洗砚忙重新将珍珠整理了下,一溜烟的端出雅座,似惟恐被燕九怀再次拦住,外面的使女引他往台边去,不多时便听洗砚扬声道杜家十二郎以一斛珍珠贺秋十六娘一曲,如今众人还沉浸在了秋十六娘方才之曲中,心绪未平,也未注意。
燕九怀却笑着对杜拂日道:“虽然如今其他雅座不动声色,但究竟是注意到了。”
“这又如何?”杜拂日一哂。
“自今上登基以来,杜老狐狸与你几乎是足不出户,鲜少与各家往来,连和你们家长房都不太走动了,今日忽然出现在迷神阁中,焉能不引人注意?”燕九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杜拂日的面色,见他神色不动,不免有些沮丧,复将注意力放到了元秀身上,笑吟吟的问道:“公主的伤可全好了?”
他不提受伤之事,元秀还能忍耐,一提之下,元秀的怒气便勃然而发,只是正欲发作,想到此处地方又生生按捺住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燕九怀见她不语,越发张扬,笑着道:“若是留下了伤痕,我那里倒有些坊间的偏方,说起来总是我的不是,还请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采蓝在旁皱起了眉,虽然受伤之语都是燕九怀说的,可瞧元秀的样子竟未否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郎。”杜拂日出了声,燕九怀嘴角依旧挂着促狭的笑容,却到底住了口,元秀忽然道:“说起来燕小郎君虽然卑鄙无耻,不守信诺,可本宫瞧着对门规似乎还是看重的,连本宫都敢言语无礼,究竟还是十二郎开了口便言听计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