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城。
闹集内人群熙然,穿过闹集,来到夺宝行门前却不是那翻热闹熙然的景象。
朱漆刷染的雕梁大柱,描金雕画着飞龙踏麒麟图,悬挂的牌匾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誊写着“夺宝行”三字,字迹苍劲有力,一看便是出品不凡。
入行的人衣着皆是上好衣料,便是那衣袍便能瞧出非富即贵的身份。
有棉衣麻布的小厮恭谨得站于门前,有熟门路的贵客入了门便给小厮丢上个金角,便有那弓腰哈背的小厮领着贵客往那二楼雅间的方向去。
来至门口的宋君一和杜樱苑对目而视,撩袍抬脚便往那夺宝行里走。
如期亦作了男子装束,与沉风尾随着两个主子
杜樱苑门轻车路熟得入了行,抬手示意,如期便立即给门口候立的小厮扔去不少银钱,吩咐道,“给寻个上好的雅间,今日让咱们主子寻一寻有甚好物件。”
那小厮堆了笑意,弓腰哈背得得朝跟前这几日混了个两位面熟的小爷打了个辑,“得嘞,爷随我来。”
言罢便朝前去,四人便也跟了上去。
这几日的杜樱苑作窄腰宽袖的男子装扮,刻意描宽的眉竟也衬得那娇俏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男子的俊朗之势,加上那缠缚的胸部和高领遮挡的雪项,倒也无几人瞧得出那是个女子之身。
二楼的各个雅间都是用板木隔开,有纱帘遮挡,形成了独立的私密空间,却亦是价值不菲,特为那些贵人专供。
小厮领着宋君一一行人进了“元”字号的雅间,布置雅致,别有一番韵味。
小厮供上了上等的茶,布置妥当便出了去。
“我们到此来也有几日,竟也寻不得件衬心意的物件。”
杜樱苑自顾自得坐下,端起那桌上的茶,轻嘬了一口,自己人在场时也省了她可以压低的嗓音。
宋君一闻言笑笑,宽慰,“不着急,这夺宝行出过不少稀罕物件,且等等。”
话刚落音,就听见外头一阵锣鼓吆喝叫好的声音传来。
如期也不似人前那般拘谨刻板,娇憨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的兴奋,“小姐,拍卖开始了。”
见此,杜樱苑不由得无奈笑笑,上辈子因为自己的懦弱让这丫头也跟着吃了不少苦,现如今,倒也能保这丫头平安喜乐。
很快,杜樱苑和宋君一的瞩目便全放到了那拍卖之上。
有出自名妓之手的丹青,先秦时诸公所坠的玉佩,还有极寒之地入的雪貂,不少物件被人以高价陆续拍下。
宋君一揉了揉额角,眉眼舒缓,一旁的杜樱苑柔声道,“你且莫急,可不定下件便是中意的了。”
这时,楼下的拍卖台上便出了声,“诸位官人瞧好了,这件拍的物件出自西域,亦是件罕物。”
说到此,那人又顿了顿,似是故意吊人胃口。
“西域玉珊瑚!”
“起拍价,一千两,黄金。”
随着话落音,那一人来高的物件被缓缓拉下幕布,亦引得众人一阵喧哗。
二人寻着声望去,虽是隔着纱帘,却也能将外头的情景瞧的清楚。
一人来高的玉珊瑚,浑身玉润光泽,上等顶尖的玉料,那雕刻成型的珊瑚刀功利落大气,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那尊玉珊瑚一放,便倘若浑然天成,诚然吸引了不少人,可那价格也使得不少人望而却步。
“就它了。”
宋君一扣桌,诚然那尊珊瑚亦给他不少的震撼,后天的教养却让他克制住了那份兴喜,低头饮茶敛下了眼中的喜色。
喜怒而不形于色,才是一位合格的储君。
杜樱苑示意,如期走上前去拉下了叫价的铃铛。
接着,便听见那叫喝声,“元字号叫价两千两。”
“叮~”
“镇字号叫价三千两。”
“叮~”
“地字号叫价五千两。”
…
一开始不少人再叫价,再往上却只剩下二楼雅间的贵客在相互较劲,价格在上了七千两后那叫价间隙便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