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们都是在宫里当差的,想想我还从未跟您说上话呢,您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自然也要往您这儿靠靠。”
钱芊芊微微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一脸的趋炎附势,但骨子里的傲气却还是不减。
“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是萧将军看中的人,那来日就是将军夫人,奴才还得向您行大礼,您要是如此说,可就折煞奴才了。”
高公公也是聪明人,知道钱芊芊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也不敢造次,跟宫里处事圆滑的太监没什么两样。
“我听说前几日这宫里发生了件大事,公公应该知道吧,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如此轻易就丢了,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本事,能去养心殿捣鬼,这若不是个对养心殿十分熟悉之人,估计是办不到的。”
钱芊芊轻咳了几声,也将话头转到了关键之处,眼底透着几分探究。
高公公正要回应,心里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望向钱芊芊,脸色也难看了起来,“钱太医,您这话是何意?奴才也担不起这个罪名。”
“我也没别的意思,那不是随便聊聊吗?您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道,您伺候皇上这么久,一定是清正廉明之人,绝不会做这般偷鸡摸狗之事。”
钱芊芊从脸上挤出了一抹笑,虽然瞧着有几分勉强,但总比板着脸要强。
“好了,您也甭给奴才戴高帽子了,奴才戴不起,奴才伺候皇上这么久,一向问心无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如此冤枉奴才。”
高公公没好气道,刚才还对钱芊芊很是热情,现在立刻疏离了不少,像是把钱芊芊当成了敌人,不愿跟她亲近。
“您说的对,是我冒失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钱芊芊微微俯身,再三致歉,赔着笑脸,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跟高公公套近乎,可高公公却好像并不想搭理。
“太医院到了,快要药给奴才吧,奴才这还要赶回去给皇上熬药呢。”
高公公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一脸的倨傲,明摆着是狗仗人势,仗着有小皇帝撑腰,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好,您请稍候。”
钱芊芊依旧笑着,江笙进去抓药,她便跟高公公侯在外头,高公公一直不怎么爱理她,她却不厌其烦。
“您说这事会是谁做的?若是查出来,得株连九族吧,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简直就是不怕死,皇上忧心成这样,日后定不会饶了他。”
钱芊芊饶有兴致地跟高公公东拉西扯,瞧着像是随口说的,跟外头那些话家常的宫女没什么两样。
“钱太医,你好歹也是个太医,在宫里也待了些日子了,这基本的规矩应该还是清楚吧,在外头议论皇上,乱嚼舌根,可是要赶去慎刑司服役的,重则会被乱棍打死,你想死,奴才可不想。”
高公公白了钱芊芊一眼,似乎迫切地想跟她撇清干系,没好气道。
“是,您提醒得对,我也从来不在外头乱说,只是瞧着您亲切,想必您绝非在背后使绊子的小人,所以这才跟您多说几句。”
钱芊芊往高公公那边挪了挪,目光不着痕迹地划过高公公耳后,眼底透着说不出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