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洞渊回来后顶着一张焦头烂额的苦瓜脸跟林机玄抱怨:“老子不是放假出来跟你玩的吗?怎么比上班还忙。”
他巴不得把手机通话记录怼在林机玄脸上:“姜凭风那货跟我的通话时长都快比跟我姐的长了。”
此时,芊芊和饺子都被林机玄打发休息去了,别墅大厅只剩下他们俩人。贺洞渊从进门开始就在絮叨,像是个上了年纪又多年不见子女的寡居老人,一时之间恨不得把能说的所有话都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
可他抽烟的手在微微发抖,嘴角绷着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林机玄不知道他外出和姜凭风这一通电话都聊了什么,但贺洞渊肉眼可见的变化让他心里倏然拧了一下。他曾经深思过浮屠道与贺洞渊的关系,远不是表面见到的那样简单。以贺洞渊的性格,天塌了他还能笑着调侃太阳晒得太厉害了,探到浮屠道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憎恶。
“分局让我早点回去,我说我下不去,外头暴雨,山路都塌了,他们不信还说要让直升机吊我回去,我假还没结束呢,傻子才回去劳心劳累地给他们做牛做马。别墅底下两个大项目里头还不知道藏着什么玩意呢。哦,对了,这间别墅的主人我也叫人好好查了下,姜凭风那废物屁都没查出一个,我看他是不想干下去了,不知道我姐喜欢他什么,人又讷,没情趣,办事还不牢靠,那么大的事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压不住的情绪波动充斥着他沙哑的嗓音里,“这么多年,居然一点也没查出来。”
林机玄看着他,越发像是个打碎了花瓶还在竭力隐藏的孩子,伸手学着贺洞渊曾经对他的样子,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笑着说:“老学长,稳重点,你现在就像是个突然意识到明天就开学了作业本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小学生。”他顺手撸了下贺洞渊有些乱了的短发,柔声说,“别怕。”
贺洞渊一怔,缓缓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林机玄是在关心他后抓过男人的手。掌心里的手有着人类特有的温暖柔软。
他看着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瞳和笑起来时嘴角弯出的旋涡,轻轻叹出一口气,低头在他指节分明的手骨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吻干净而又纯粹,莫名有种神圣的味道,刹那间,贺洞渊鼓噪个不停的心脏在顷刻间变得风平浪静,胜过一切灵丹妙药。
什么潜在的危险,哪怕世界毁灭都在这一刻去他妈的。
贺洞渊笑了起来:“小学弟,真软,真香。”
林机玄:“……?”
林机玄:“老学长,又臭,又硬。”
“啧,”贺洞渊伸手蹂躏着林机玄的短发,轻声说,“这样就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