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在怕什么？怕夫人埋怨爷？埋怨您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不在？”执剑挠着头：“爷是该被埋怨，可这不是事出有因吗？道明师兄在京城里头闹事儿，您又是辅政的王爷，您不回去不行啊？要不，属下去跟您买个搓板，见到夫人您就往地上一跪，保证夫人立马原谅您。”

“不是搓板的事情，倘若这件事能化解，莫说搓板，就是钉板我也跪。”沈崇明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执剑：“周家之事因司马家而起，江凛的死，周晚舒的死，包括她幼年时的种种遭遇皆与父皇，与我沈家有关。执剑，你告诉我，我要跪多少钉板才能让她对我，对沈家释然？”

“爷，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执剑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周家的事情我知道，江家的事情不是那个吴守仁联和北狄人做的吗？怎么跟先皇扯上关系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军，莫非王土，可这也太牵强了些。先皇是人不是神，既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他哪能知道边关发生的事情。”

“倘若他知道呢？倘若他默许呢？”沈崇明苦笑着：“累累白骨，如何遮掩。”

“爷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吴守仁那件事可是夫人亲自去查的。”

“我也期盼着是我想多了！”沈崇明抬头，看着云州城的上空：“执剑，离开京城前我去查了，查了很多东西，问了很多人，越查我这心里就越慌。我不敢再查下去，再查下去，我连来云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这对夫人不公平，夫人什么都不知道，爷就不见了她了。”

“不是不见，是不敢见。”

“夫人不会那么想。”执剑道：“夫人去了邮驿，她跟那个伙计的对话您也听到了。夫人每天都去，她在等爷的回信。爷，就算不见夫人，您也给夫人回封信吧。夫人那个样子好可怜。”

“知道了。”沈崇明觉得两条腿沉甸甸的，他用力捂了捂胸口，带着执剑消失在另外一个街口。

抱琴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乖乖地坐在青庐门口，青庐里的伙计已经出来了好几趟，不管是劝她进去做的，劝她离开的，统统不予理会。伙计们也不敢动手，她手里有剑，万一伤着了来看病的病人怎么办？

他们家掌柜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能不给掌柜找麻烦就不给掌柜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