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笑容清浅,白芷偷偷打量了几眼禾曦,只见禾曦秋水剪眸,似是能看穿一切般,幽深沉静,她心中一慌,连忙低下头去,随便说了些什么就找了借口离开了。
白芷走后,如意看着那锦绣团花图案的屏风喃喃道:“小主也不过是病了半个月,这白才人便绣了花样如此繁复精致的屏风来,倒是用心了。”
禾曦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个屏风,轻声道:“都是早就绣好的,今日不出现在我宫中,想必也会出现在别的宫中罢了。”
听闻禾曦这般说,如意惊到:“小主的意思是?”
禾曦勾起嘴角,难得来了些许的兴致,便同如意多说了几句道:“睹物思人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这睹物识人也算是有些主意了,现在只有我和赵如雪位份相当,偶尔也能见到陛下,但赵如雪想来性子娇纵,目中无人,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我素来不爱争辩,现在又和储秀宫的事情牵扯到了一起,这屏风送给我,自然是在合适不过了。”
她语气平缓,丝毫没有被利用的恼羞成怒,如意听了可气不带一处来,她有些气道:“奴婢还以为这白才人是真的念着小主的好,哪想着竟然掺了这层心思在里面,奴婢这就把东西收到偏殿去,找个看不见的角落摆着。”
禾曦见到如意义愤填膺的样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些许恼意,笑道:“我都未气,你急什么?去把那屏风摆在正殿,越显眼越好。”
“小主?小主即使明白了白才人的心意,怎么还能如了她的愿?”如意不解。
禾曦看着外面争妍斗艳的花朵,轻声道:“如意,这后宫,还不够乱。”
如意见禾曦眼中隐隐有肃杀之气,心中也是一凛,这个主子,自己向来是看不透的,若说很辣,但是她对罪奴所的一众宫人,却宁愿得罪皇后,也争取保全他们。
如意领命退了下去,按照禾曦的吩咐将那屏风摆在了正殿的中间,一进门便能看见,说来也是巧合,这屏风上午才摆上去,下午拓跋琛就来了。
这也是禾曦受伤这半个月来,拓跋琛第一次前来,听到福清的传报声,禾曦便想由着如意搀扶着起身。
今日禾曦穿的极为素雅,乳白色绣着点翠梅花的中衣,外面简简单单的披了件鹅黄色的素樱广袖长衣,并未挽髻,瀑布般的青丝柔柔顺顺的拢在胸前一侧。
未等起身,便见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殿外进来。人未到,倒是声音先到了:“不比起身了,你有伤在身,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朕讲这些个虚礼了。”
但是禾曦依旧勉强支着身子,简单的行了个礼,拓跋琛坐在禾曦的床边,亲自扶着禾曦重新靠回去,才道:“你这个执拗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若是你知道变通,也不会遭此大罪了。”
禾曦知道他是指罪奴所一事,她眸光柔中带刚,坚定的道:“皇后娘娘一时气急,臣妾也只是冒死保全娘娘的英明罢了,或许丈责几个罪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是传了出去,必然会有有心的人猜忌。”
拓跋琛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伸手握住了禾曦的手道:“还真的被你说准了,哪怕是我们这般处置了,依旧有御史来上书,不过好在将功补过,没有酿成大错,这些人的嘴巴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