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震怒,伸出素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禾曦道:“难道你是在暗指本宫没有容人之量?”
禾曦不卑不亢的垂眸,一副低眉顺眼的的样子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提出一个疑问而已。”没有歇斯底里的指责,也没有锋芒毕露的对峙,像是在被河水冲刷的十分圆滑的鹅卵石,没有菱角,但是却十分的坚硬。
“好了,你是皇后!你看看现在的这幅样子!”德太妃冷冷出声斥责,兰若呼吸一滞,却也再也不敢说话,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积压在胸口,涨的心口闷痛,巧儿适时上前一步,续上了热茶,对着兰若轻轻的摇了摇头,正在这个时候,陆川进了殿,瞥了一眼躺在殿内的李金贵,心中不免叹息。
他在这宫中见惯了这样逝去的生命,或许旁人都觉得他是至高无上的医者,享受着荣耀,但是他时刻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对是错。
别开脸去,对着拓跋琛行了一礼道:“微臣陆川参见陛下,太妃,皇后娘娘,陛下诏臣所为何事?”
拓跋琛一指德太妃手边的孩子道:“滴血认亲。”
陆川一惊,忙朝着那个孩子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眉眼间果真是有些相似,陆川强自镇定了心神,俯身称是。
他从自己的药箱中抽出银针来,用麂皮绒布仔细的擦拭着,这才走上前,早有宫女准备了盛着清水的白玉瓷碗来,拓跋琛伸出了食指来,陆川道了一声得罪了,便快速的一刺,一滴鲜血就滴露在水中,缓缓的沉在水底,蕊枝姑姑又签过了那孩子,看见陆川手中的银针,小孩子不免有些惧怕。连忙往蕊枝的身后躲去。
蕊枝姑姑心下一软,她是德太妃的陪嫁丫鬟,这辈子也没有成亲生子,心中难免有些遗憾,对着这孩子就分外的怜惜,她轻声的哄着那孩子走到近前,陆川手法极快,那孩子只觉得的自己的手指还没有什么感觉呢,只看见小小的一滴血,就滴进了水里。缓缓的落在拓跋琛那些血的旁边,不动了。
蕊枝离得近,看的分明,一时间竟然有些震惊。
陆川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白瓷碗,端到了拓跋琛的面前看,拓跋琛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靠在椅子上,兰若先是好奇,随后嘴角就挂着一抹笑意,禾曦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柄处死吧。”拓跋琛脸上全是冷酷的神色,张口便是这般残忍的话,就连德太妃都没有在说话了,那人拜托自己的事情,自己已经做完了。后面的事情,不该她管的,也不是她能管的。
“且慢,陆太医,可否把那碗给我看看?”禾曦蓦地开口,陆川回头看向了拓跋琛,拓跋琛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禾曦接过了那碗,看见里面搁置一边的两滴血渍。好看的眉毛微微的皱着,不可能的,拓跋玥的情报不可能有错,可是这血为什么不能融在一起?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血是陆川取的,不可能有问题,那就是这水,脑海中的突然想起方才兰若唇角挂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