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却不依,端端正正的行了礼才道:“臣妾这一礼,除却是拜见静贵人更多的是感谢,今日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已经完全好了,也没有留疤,臣妾谢姐姐赐药。”
说罢,她更是完全的俯下身去,以额触地道:“后宫女子容貌可贵,若是此次没有姐姐施以援手,臣妾怕是往后的路都断送了。”
公孙静怡轻叹了一声,忙将她搀扶起来道:“你这又是何苦,咱们都是后宫的姐妹,我早就听宫人说,才人最是亲厚,此次病重,也是为了曦妃娘娘,妹妹敬重姐姐这般有情有义之人。”
她看了看白芷,之见到白芷垂着头,将眼底的不甘和怨毒都隐了下去,她只做没看见继续道:“就算是这次我不管,曦妃娘娘也必然是会管的,今日我从灵秀宫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仪嫔陪着曦妃说这话。曦妃还指点她如何能讨陛下欢心呢——”
她状似无意,但是一字一句,却仍旧像是一个有力的大手,将白芷的心紧紧的箍住,不断的揉搓着。宝珠见状,忙插嘴道:“静贵人,吃些糕点吧。”
公孙静怡止住了话,纤细嫩白的手指捻起了案几上一块碧玉色的糕点,咦了一声道:“怎的才人这里还是夏季内务府供应的碧玉糕?难道没有送些新鲜的糕点来么?”
烟萝看了看也道:“对啊,奴婢记着,前几日内务府送来的糕点是杏仁酥,用晾干的杏仁,加上一些牛乳,烤制而成的,小主赏赐了奴婢一块,甜酥可口,真真是好吃呢。”
她说的眉飞色舞,倒是公孙静怡好像是才发现了白芷面上的窘迫道:“是我的疏忽了,才人病着,杏仁对伤口无益,还是少用一些为好。”
白芷感激的看了看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姐姐这般为了我周全,妹妹实在是惭愧,说是杏仁性寒,于病情无益,但是说白了,终究不过是因为我不得宠,内务府的那帮奴才怠慢储秀宫罢了,连带着糕点,送来的,都是夏季各宫多出来,剩下的。”
她语有戚戚焉,公孙静怡一把拉过了她的手,眼眶红红的,像是一只乖巧无害的小兔子一般,她道:“才人又何必说这些伤心事,这后宫里面,左右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看那仪嫔,虽然位份不及我高,但是这一应用度,可不都先紧着她的合欢殿再才是我的昭华宫,可见,这陛下的恩宠才是最最重要的。”
白芷叹息一声道:“我又何尝不知道陛下的恩宠是最最重要的,可是我进宫已经有半年了,除了最开始,陛下还记得来我宫中坐坐,后面就干脆好像是忘了我一般。”
她说着,这泪水却是再也忍不住的弟弟滑落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公孙静怡不动声色的送开了她的手道:“这便奇怪了,要说,这仪嫔也只是个奴婢,身份学识都不如才人,样貌,也不如才人端庄秀丽,天生一副狐媚相,也不知道陛下喜欢她什么——”
白芷的眸光微微的一闪道:“或许,就因为臣妾这般样貌的人被看的腻烦了,她那样的,才入得了陛下的法眼。”
公孙静怡语重心长的道:“只不过还是曦妃的办法有效,能让仪嫔这般笼络陛下的心思,才人生活的这般苦,若是能让曦妃娘娘指点一二,想必才人的日子也不会这般难熬了。”
白芷却并不接话,等到公孙静怡走后,白芷才愤愤的道:“禾曦宁愿扶持一个自己宫里面的狐媚子去魅惑陛下竟然也不愿意扶持我一把,当真是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