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福清是自己身边信的过的人,这次的事情,最坏的结果,便是兰若不配合,但是他自然还是有办法的。
却不想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他一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察觉到身后福清的回应,转头望去,便见到了福清从怀中拿出了一物来,举过了头顶,高声道:“先皇遗诏,众人接旨——”
那分明是一副明黄色的卷轴,在场的众人,不想竟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吴明凯率先跪倒,口中高呼道“臣等接先皇遗诏——”
见到吴明凯这般,连带着西华门外的平民布衣们也都纷纷跪倒在地,高声跪拜。
拓跋琛几乎是目眦尽裂,他好似福清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可怖到几乎让他癫狂,他好似疯魔了一般,不断的挥舞者双手,喊道:“来人,福清犯上作乱,给朕拿下——”
但是场中竟然无一人敢动,福清快速的打开了手中的明黄色的圣旨,逐字念道:“朕深觉大限将至,朕膝下有七子,除却长子,三子,五子早夭,二子,六子却不得天佑,无法继承大统,唯独四子和七子心有沟壑,可成帝王之才,然四子暴戾无常,唯独七子,于南疆建树颇多,民心所向,故诏七子拓跋玥回京,继位太子,于朕百年后,继承皇位,切记,厉兵秣马,匡扶盛世。”
禾曦微微的蹙眉,她竟想不到拓跋玥竟然将事情谋划的这般周全,是啊,无论当今的皇帝再如何犯错,若是他起兵造反,这个皇位,终究是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她微微的侧头,正见到拓跋玥低垂的眼眸中,有淡淡的感伤,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醒悟了过来,错了,她竟然错了。
这诏书——
她抬头,便见到了福清的面上,隐隐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他不仅仅是忠于萧贵妃,终于拓跋玥的,更是终于先帝的。
那当年父亲——
她心中有一个又一个疑惑浮了上来,密密匝匝的,好像是织成了一张大网,将禾曦紧紧的包裹其中,无法呼吸。
拓跋琛依旧在大声的喊道:“假的,你也背叛朕,你们都是叛徒,朕就是父皇属意的皇子,父皇临终前,亲自传位于朕,父皇竟然说朕暴戾虚伪,不对,都是假的——”
他忽然好想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将手上的那个玉扳指摘了下来,莹润的色泽在日光下微微的泛着光晕,他高声的道:“这个是父皇赐给朕的,上面的君子仁德,才是父皇对朕的赞誉,你们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