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众人一跳,只见到禾曦紧紧的捂着腹部,裙摆上沁出了水渍,如意惊得不知所错,只急道:“怎么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秦氏从未生产过,自然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惊得连哭声都哽住了,好在西太后在,见情形便知道,禾曦怕是要生产了。
她忙起身走到了禾曦的跟前,看了看裙摆上的水渍,好在不是血水,便道:“你们小姐怕是要生了,羽儿,找一间干净的房间,将人扶进去,着人准备热水,剪刀。门窗仔细关好,妇人生产最忌受寒——”
羽儿睁圆了眼睛,秦氏急了,狠狠地推了她一把,道:“愣着干嘛啊,快去啊,扶到——扶到我屋中去,就在这旁边,快去——”
羽儿这才回了神,赶紧的下去办了。
西太后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雨雪,道:“你是宁奕的人吧,这是哀家的手谕,你去找御医和稳婆——”
雨雪愣愣的接过了手谕,秦氏见状,忙道:“你对西凉不熟,还是我去吧,太后娘娘,府中一切有劳您照看了——”
她是极其豪爽的性子,说完便拉着雨雪一路朝着外面奔去。
见到西太后有条不紊的样子,如意心中也一定,此时禾曦已经阵痛过了,稍微能喘息一下,缓缓的朝着西太后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西太后却丝毫不敢放松,但是仍旧宽慰主仆二人道:“女人生产,便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不过你放心,有哀家在,定然护着你们,如意,扶着你们小姐去旁边的屋子躺下吧。”
禾曦艰难的缠着如意和西太后的手,朝着旁边的屋子去了,好在秦氏的屋子离得不远,就几步的距离,但是在禾曦看来,依旧是耗费了许多的力气。
羽儿已经提前将屋内打点好了,又在距离床榻远一些的地方燃了小小的炭盆,室内温暖如春,如意将禾曦的外衫褪下,只留了中衣,又取了温热的帕子来,一点一点的帮着禾曦擦拭着汗水。
西太后又命人下去准备了参汤和参片,特别叮嘱了,参汤要熬得浓浓的。
秦府上下一时忙碌了起来,禾曦盯着帐顶,手不自觉的抚着腹部,思绪却有些飘远了,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想起了拓跋玥,想起了他们在翠山行宫的时候,那片火红的枫树林,拓跋玥站在树下,手指抚着树干上的字,然后转头问她,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
她又想起拓跋玥见到她有孕时,眼中的伤痛和不甘心。
过往的一幕幕,瞬间涌入脑海中,身体上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抓紧了旁边人的手臂。
如意吃痛,却也强忍着,禾曦已然有些意识模糊了,她费力的转头,看见伏在自己床头的人,忽然弱弱的开口:“阿娘,夏冬,我好疼啊——”
她语气软弱,带着浓重的鼻音,西太后神色一震,她眼眸不禁一热,转过身去,如意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哭出来,她强忍着哽咽道:“小姐,没事,夏冬在,夏冬陪着你,夏冬永远都陪着你,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夫人也陪着你——”
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好似巨浪,几乎要将禾曦浑身的骨头都碾碎了,羽儿急急忙忙的进来道:“好了,好了,参汤好了。”
西太后忙道:“趁热,灌下去,否则一会儿就没力气生产了,御医呢,稳婆呢!”
话音刚落,便见到秦氏带着一个脸色苍白,衣冠不整的老者进来了,而稳婆也战战兢兢的跟了进来。
那人一见到西太后,忙要行礼,西太后却蹙眉道:“都什么时候了,快进去看看——”
那稳婆也忙跟进去了,一切准备就绪了,蒋安便小声的道:“太后娘娘,这御医和稳婆都到了,产房血腥,您看您是不是外面等着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