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顾公子?
恭敬不足,谄媚有余。
她平时对自己都是直呼大名。
顾清离微微叹了口气,抬起眼眸打量了晏南枝一番。
“你在跟我道歉?”
不够明显吗,难道还要给你下跪?
晏南枝笑得一脸无奈,“请问顾公子,你们那里道歉是用什么方式?”
顾清离怔了一怔,他从来没跟人道过歉,印象中父亲不是打就是骂,越打得凶他嘴巴就越紧,所以事情往往由小变大,最终不了了之,成为彼此心里的心结。
后来走入官场,也是打打杀杀。
唯一跟十三爷还好点,两人一旦闹了不开心,关起门来喝一顿酒便算和解。
这样正儿八经道歉,好像真的没有。
他一直以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的模式,父与子能动手绝不动口,审理案子也一样,一刀下去什么人都老实了,至于其他方面,能花钱也无需废话。
他想起晏南枝还在等他的回答,一脸茫然地答道,“无需道歉。”
四周万籁俱寂,屋里油灯默默地燃烧,释放最后的余热。
尽管一身疲惫,他却还不想休息。
东西还在就好,总比落在山里强。
见晏南枝小心翼翼赔着不是,顾清离心里一柔,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那是一种倾诉的欲望,对象仅限于眼前人。
“你坐。”
他语气温和,指了指对面的木凳,翻开一个陶瓷茶碗,提起茶壶给晏南枝倒了一杯水。
“你知道,这枚玉佩是什么来头吗?”
“你知道,我跟刘同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州府吗?”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三番五次被人追杀吗?”
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晏南枝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自己是不是触了大霉头了,刚才他掏出令牌的时候,把掌柜吓得不轻,现在抛出这些核心问题,是不是要她的命啊!
难不成这块玉佩牵扯了某桩前朝往事,或者是灭门惨案、亡国公主之类的大案,若真是这样,自己可真是要去求菩萨了。
难怪顾清离突然变得温和,这都是灭口之前的前兆啊。
想到这里,晏南枝再也没有愉快的心情了,怀里的两千两也不香了。
她刚挨上凳子的屁股往下一溜,扑通一声坐在地板上。
“顾大人饶命,我真的不知道这块玉佩这么重要,但凡我识货也不至于会偷拿您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