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芸心里一咯噔,朝老太太深深地看了一眼,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金芸不动深色地记住老太太的话,赶明儿让婶子金兰再去探探。
老太太无心再继续说下去。
她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
一个时辰前,她对花嬷嬷说:“南枝那姑娘是个好苗子,今日听她那番话,确实是把书安真心放在心上的。我预备好好培养她,将来做侯府的当家主母。
往后这个家里,谁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也让王氏有个心理准备。她胆敢再胡来,我就让她立马交出管家权。
趁着我还有几年清醒日子,赶紧把南枝培养出来,等书安这次一回来,就让他们完婚,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
花嬷嬷也非常赞成:“老太太慧眼识人,定是不会有错。只是那姑娘性子野了点,还需要好好打磨一番。”
“在其位谋其政。我当年也不是这样过来的,如今侯府不也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聪明的人学东西也快。倒是生性刻板的,还不能入我眼呢。”
花嬷嬷一思忖,好像是这个理。当年小姐的娘亲,还担心她不会招夫婿喜爱,不会持家…… 如今侯府虽然没有比老太爷在世时更昌盛,却也守住了定北侯的百年基业。
可是,这姑娘被王氏生生气走了? 莫不是自己看错了人?
老太太一时又陷入为难境地,还是先把人追回来再说吧。
人是要追回来的,但是眼前的事情却也不得不处理,她眼色一凛,又担心起嫡孙女的情况:“冉姐儿是我们府里唯一的小姐,身份无比尊贵,先前你一直以孩子还小为由,拒绝替她相看婆家,强行把她留在府里。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你这个做母亲的难辞其咎。”
王氏额上、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交叠在一起,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也不觉得疼。
她既心疼女儿,又想到昨夜钟氏说的那句羞辱她一双儿女的话,眼里恨意呼之欲出,“母亲,都怪钟楚淮,要不是她昨夜诅咒冉姐儿,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哈,你可真会推卸责任,事到如今还把自己的错强加到我身上。” 钟氏无辜,气极反笑。
“够了……太医怎么说?” 老太太桌子都拍烦了,语气拔高了几度。
王氏把太医的话复述了一遍,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眼眶通红,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母亲,您说,冉姐儿还会不会好?早知道就先给她择个好婆家,她也不会有此一劫了。”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眼下只得忍住脾气:“我会跟侯爷商量一下,向宫里再请几个太医到府上给冉姐儿医治。
身为亲母,你的陪伴也很重要。”
王氏哑然,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段日子你就把府里的中馈交出来,由我暂时替你主持。
你呢,安心陪着冉姐儿养病,等她恢复之后,择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平平安安地把她送出阁,再来接手府中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