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方照影几乎是两眼一闭。

该死，真不知道他是为她着想，还是故意来添堵的。

江涛冷冰冰地收回视线，对上方照影的目光，脸色又沉了三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斥道：“你还敢上膛开枪了？！咱们队里的枪整整一年都没有响过，你刚进来没几天就开出第一枪，你真是吃熊心豹子胆了！到底是谁教你的——”

话到此处，江涛的喉咙就像被掐住断了声音。

方照影破罐子破摔，当场说：“江队，我的枪法很准，60米以内命中十环，从未有过偏差。你要是不信的话，改天我跟你比一比，我可以让你五米射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涛差点气笑了，半晌才接续道：“跟我出来！”

两人先后走出病房，房门隔绝了一切声音，如临大敌的紧绷气氛瞬间从里面转移到了走廊上。

“说说吧，到底是什么特殊情况？”江涛沉着脸，声音低沉而有力。

方照影眸光加深，半真半假地说：“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凶手可能会对我下手。考虑到自身安全，我才决定将配枪带回家......昨天凶手果然现身了，还给了我一枚U盘。”

听罢，江涛冷眸微眯，低头确认了一下手中的U盘，语气平缓了几分，开口问：“匿名信？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还有，这枚U盘里的内容，你确认过吗？”

方照影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我没有第一时间汇报匿名信，是不想打草惊蛇......至于U盘里的内容，我还没有时间确认，而且凶手一定要我把U盘交给你。”

江涛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住口不再多问，只道：“方照影，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以前是不是教过你，盲目冒险不是什么好事，我要你做英雄，不要做烈士......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此话一出，方照影背脊绷直，仓皇抬头，紧紧盯着江涛的眼珠，声音里掺杂着些许怔颤，“江队......你......？”

“你这次太冲动，必须接受警队的纪律处分。”江涛掠过她眼底的情绪，继续说：“但念在你的出发点是为了破案缉凶，我会向上级说明情况，暂时不对你进行停职处理。不过，你要立刻回局里写一份书面检讨，并且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好好表现，弥补这次的过错，我才好跟上级交代。”

方照影暗哑无言，隔了半晌才回了一个“嗯”字。

四目相对，江涛轻描淡写地开口解释：“另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也不必感激我，我只是给你指了路，算不上什么恩情。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好，现在这条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