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的喧嚣声打断了他们,警车正一辆辆地从早餐店门口驶过,许多人被就近送入县医院。人们好奇地议论纷纷,祝弃和元岳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走吧。”祝弃站起身,方才流露的悲伤已经不见踪影,迎着八月的朝阳,他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方不方便让我搭个车?”
昨天夜里光线昏暗,祝弃一直没看清元岳的摩托车。如今旭日东升,这匹潇洒剽悍的机器铁骑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祝弃艳羡地摸摸那光滑流畅的金属外壳,问道:“你会骑摩托?我还以为在山里只有驴给你骑呢!”
“我确实有一头驴,还有几匹马,几头牛。”元岳说,“山路不好走,许多地方只有摩托车能够通过。不过进山之后就好多了,山谷里有一大片空地,飞机也可以开进去。”
“说得像你会开飞机一样——等等,你不会真的有架飞机吧?”
元岳只笑了笑,道:“我不会开。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山里住,没有出来过,也没有接触过电视和网络。”
“够惨的。”祝弃评论道,“简直跟坐牢一样。难道只有这样,才能练厉害的法术?”
“我的情况不一样。”元岳只简短地说了一句,将头盔递给祝弃,自己拿了备用头盔,长腿一跨便上了车,“去哪里?”
“西城区。”祝弃也跳了上去,声音隔着头盔瓮声瓮气的,“去看看满满这小胖子想我了没。”
一路风驰电掣。清晨的风带着乡间草木的清香,远方碧空如洗,海面泛着柔柔的波涛。
祝弃的双臂环上了元岳的腰。他偎依在元岳的背上,呼吸逐渐变得清浅而绵长。
元岳放慢车速,长长的道路宽阔平坦,像是能绵延到一切童话故事的尽头。
驶入市区时,元岳感觉背后一轻,祝弃已经从小憩中清醒,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失去祝弃的体温,元岳微感失望,同时又觉得打哈欠的祝弃可爱得要命,心猿意马地驾驶着车辆,在祝弃的指挥下停在路边,他才后知后觉到达了目的地。
“满满在哪里?”他摘下头盔左顾右盼,“我给他带了糖和点心。”
祝弃却将他往后一扯,拉着他走进路边一家装潢十分高档的文具店,停在靠窗的地方。元岳这才发现,原来马路对面有一座样式精巧、如城堡一般的小楼,楼前是一个小操场,草坪上散布着颜色鲜艳的各式滑梯、秋千、跷跷板,众多孩子正在家长的带领下朝里面走去。
他不解地想要询问,却见祝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口,便安静地站在旁边。过了许久,祝弃突然一笑,撞了撞他的肩膀,伸手指道:“瞧,这小子变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