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闻言一愣,似乎极不情愿,却又不想自己打脸,只好强撑着道:“没事,我一个人挺好。如果出什么事了,我会叫救命的。”
徐忍冬记得隔壁那个车间也有一个男性队友,她在这里叫救命,隔壁的人应该马上就能赶来。于是点点头,和张晓晓一起离开了车间。
工头差不多已经走到了对面那条走廊,借着中心区域巨大齿轮的遮挡,徐忍冬和张晓晓快步走到楼梯口。下到二楼转角处,徐忍冬只觉眼角闪过一抹白色,下意识地感到不好,连忙一把拽出张晓晓,把她拉回自己身后。
“怎么?……唔!”张晓晓被徐忍冬捂住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对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忍冬小心翼翼地从墙后探出头,远远看到走廊转角处走出一个白色身影。那人穿的是类似于修道士的白色长袍,手腕脚腕处都用皮筋扎紧,似乎是为了方便进行某种操作。白兜帽遮住了脸,从侧面只能看到一个长长的黑色鸟喙,尖得能戳死人。那人肩上还扛着一个男人,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像麻袋一样软软地塌在那人肩上。
鸟嘴医生?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肩上的男人又是谁?
由于角度问题,徐忍冬只能看到男人的下半段身体。他注意到有一截肠子从男人的腹部垂下来,随着鸟嘴医生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鸟嘴医生雪白的长袍也被血浸透,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大得吓人的剪刀,刀口正在往下滴血。
“这不会是……”张晓晓声音发颤,“难道他已经……”
徐忍冬没应声。恐怕鸟嘴肩上的那个尸体就是绅士。开膛破肚,和张晓晓第一次的死法也一模一样。原来如此。
连乔忽道:万一被发现,不要战斗,往上跑。
徐忍冬一愣。往上?可是工头不就在楼上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只见鸟嘴医生扛着绅士的尸体,已经走到中心区域的围栏边上。他手一抬,轻轻松松就把尸体推了下去。
而下面,正是那个热浪翻滚的熔浆池!
橙红色的熔浆像丝绸一样包裹住尸体,用了一秒钟都没到,尸体上就窜起火焰。烈火烧焦了尸体的衣服和毛发,冒出一股黑烟。超高温的灼烧使尸体迅速渗出油脂,烧得劈啪作响。在工厂机器的轰鸣声中,这微弱的爆裂声并不明显,但徐忍冬和张晓晓都听得格外清楚。
就这么几秒钟的工夫,尸体已经被烧成了人形焦炭。随着粘稠熔浆的缓慢流动,人形焦炭碎成了几十块,漂在熔浆表面上。没过多久,焦炭又被烧得通红,渐渐和熔浆池融为一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晓晓看得流下泪来,她擦了擦眼泪,忽然颤声问道:“他手里……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