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像是看出他的情绪,笑着摆摆手:“我们这些家奴都是风吹雨打惯了的,被主子怎么安排都习惯了。”
说罢,他又看了看月照所坐马车的样式,“虽然不知道你们西境是什么样,但多半和我们这儿差不多。你这样的小孩一看就是跟主子贴身伺候的,若不是你得罪了人,怎会将你留在这风雪里。”
月照无话可说,表情顿时变得沮丧起来。
老头见状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我看你家主子也是个好心的,肯定一会儿就把你叫进去了。”
月照着实被这话无语到了。
这世上没有比他家世子更恶毒的人了好吗!
当初在炬城就因为说了几句流言就把他丢回军营里滚泥巴!
“他肯定当时就对公子起心思了!”月照骤然回想当初,忽觉不对,猛地支棱起来,咬牙喊道。
旁边老头被吓了一跳:“谁起心思了?”
“当然是……”月照正要将世子二字秃噜出来,忽地一顿,转头看向老头,“不对啊,茶楼应该有专门给小厮车夫准备的茶室,我是被世子罚才留在外面,你怎么在这里?”
老头目光奇异地看着月照,对着手又嗬了口气,这才道:“我是个粗人,喝不来茶。再者进去跟那些个府上的车夫交谈攀比还不如在外面看雪呢。”
月照狐疑,心中到底是有了防备,态度冷淡下来:“哦,那就安静看雪吧。”
老头没说话,回到了自家车辕上。
月照隔着雪看着外边儿街道,雪打湿了地面,渐渐堆了起来,不远处暗巷边缘能看见一个灰色大布兜着什么,雪堆在那顶上积了薄薄一层,随着布兜晃了晃啪一下掉下来咋了个稀碎。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灰扑扑小孩从那底下钻出来,搓了搓发红的手低着头将地上的雪推开,给自己留了一片安静的角落。
月照看着这一幕,鼻子忽然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