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其实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和爸爸妈妈一样,躺在其中。
冷不丁,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小燕浑身一颤,几乎不敢看身边的女人。
“怕什么。”她淡淡地说,“警察又不是三头六臂,也是正常人。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说。”
她知道眼前的男孩从小是个惯偷,知道他父母双亡,而他的嫌疑始终没能洗清。也知道自从出狱后,殷逢就一直带着他。
小燕呐呐不语。
头顶传来一阵轻盈的口哨声,小燕拔腿跑了,尤明许抬头,看到那人一身黑西装白衬衣,背光立在三楼露台上,正看着她。
殷逢在电话里说得没错,这露台的风景确实绝佳。今夜天气不错,天空一轮银月。远处,是片寂静的湖水,两岸灯火点点,如珠如碧。
冬夜是严寒的,露台一侧竟安装了壁炉,里头烧着一根根真柴火,阵阵热意往人身上扑,十分舒适。
数盏圆圆的白色夜灯,安装在露台四周,跟盈盈的夜明珠似的,很是柔和。耳边,是很轻的抒情音乐,沙哑的男声在吟唱。一切都宁静极了。
尤明许站在露台入口,殷逢已走过来。西装是敞着的,衬衣纽扣也解开两颗,头往后梳,步伐也慢悠悠的,浑身上下都是慵懒随意的男人味。
他走到跟前,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警服,笑笑,说:“以前不觉得女孩子穿警服好看。”
尤明许没搭理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这是张白色小方桌,铺着深色精致绣花桌布,只有两把椅子,还隔得很近。殷分给跟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手轻轻一搭,就扶着她的椅背。
他今夜没喷香水。尽管性格骤变,可同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和感觉,还是相同的。随着他似有似无地靠近,尤明许也有一瞬间的恍然,随即定了定神,说:“有屁快放。”说完一拍他的手,把椅子“吱”一声拉开一个人的距离。
她表现得如此粗俗暴力,倒让殷逢有些沉默。
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微微一笑:“饿了吧,先吃东西。我睡了一天,很饿。”
厨师把菜一样样端上来,都是尤明许爱吃的。尤明许和谁过不去,都不会和肚子过不去,也不会担心殷逢能对她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埋头大吃。